,说:“连总前天中午被公安部门刑事拘留了。……这两天实在太忙,没顾得上通知您,抱歉。”
沈庭未不难猜到缘由,他盯着自己的刚刚因奔跑而卷起的衣摆边,用手指捋平,问了一个不怎么合适的问题:“是陈家做的吗?”
林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绕过他的提问,说:“具体情况现在还在调查中,我这边已经联系了律师,沈先生不要太过担心,身体要紧。”
林琛顿了顿,又似乎是出于私人角度,对沈庭未说:“连总会没事的,我相信连总。”
沈庭未说:“好。”
“那您先休息,有什么情况我再通知您。”
林琛那边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匆匆挂了电话。
沈庭未握着手机,坐在长椅上发了会儿愣。
太阳彻底落下山,天色已经很暗了,余光有道灰暗的身影在他身旁坐下,将一瓶矿泉水递到他眼前。
沈庭未接过来,道了声:“谢谢。”
常开心实在放心不下,跟过来,看到他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长椅上,莫名有点心酸。
“是出什么事了吗?”她问。
沈庭未点了下头。
“很着急吗?”
沈庭未没说话。着急吗?于连诀来说应该很着急,但他帮不上忙,着不着急没什么用。
沈庭未不明白自己这阵几乎忍受不了的心悸是为什么,因为连诀是孩子的父亲?还是因为连诀帮过他那么多,而他却在连诀危难的时刻跑到这样一个清净地“养身体”?亦或许是两者都有。
孕期的情绪很容易被放得巨大。
沈庭未不愿意让自己出现太大的情绪波动,刻意地减轻了自己在连诀生活里本就微不足道的分量,想,如果不是孩子,连诀跟他之间也许在那些事后根本不会产生半点交集。
像是被突然点醒,他才意识到此刻自己为连诀担心纯属多余。连诀那样的人自然有他的解决办法,再不济他身边还有林琛,或是别的什么人,压根轮不上他多此一举。
常开心在手机上摆弄了两下,找出一张山上的地图,递到他面前:“这里有步行山道,要是急的话我们现在走下去吧,这么晚了山下估计也打不着车,我还能开车送送你……就是可能下山路上有点黑,我等下找民宿的老板娘借个手电筒。”
沈庭未摇了摇头,且不说他的身体能不能抗住四五个小时的山路,光是常开心这个驾驶技术,开夜路就已经是非常大的安全隐患了。
“算了,明天再回吧。”沈庭未有些勉强地对她笑了一下,“现在回去了也没用。走吧,我们回去吃点东西,你不是还想去民宿的露天平台看看吗?”
常开心听出了他语气里故作轻松的部分,也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只好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地慢慢往住的地方走。
民宿的露天平台也是常开心发来那个游玩攻略里的重要项目。
露天平层被布置成森林庭院的风格,围栏外墙点缀着藤曼编制而成的球状暖灯,头顶是用白色亚麻或是纱类的布料架起的幔帐,垂下的两端随着夜风微拂。
山里空气好,环境宜人,幔帐罅隙露出广袤的夜空,云雾随风流动,星月忽隐忽现。
——观星也是这家民宿的主打项目。
但常开心显然已经没了来时的心情。
沈庭未从吧台那里要了杯热牛nai与柳橙汁,走过来:“有点败兴了吧。”
常开心坐在躺椅上,扭头对他笑笑:“没有。”
沈庭未把橙汁递给她,她接过来,看着沈庭未:“你真的没事?”
“还好吧。”沈庭未在她旁边的躺椅上坐下,抬起头看着头顶仿若正在流动般的星云。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啊?不能跟我说说吗?”常开心叹了口气,吸了口饮料,“其实我也不是想打探你的私事,就是感觉你状态不对,有点担心你。”
沈庭未并不是很想把连诀的事情告诉别人,主要是不合适,他于连诀而言只是个外人,但常开心于他而言不能算作外人,她是他在这里唯一的好朋友——沈庭未也确实一个人藏不下那么多心事了,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分享者,分享他的秘密,他的想念,和他的种种难处以及苦难里滋生出的那一丝幸福。
甜牛nai下肚,那丝流入喉咙的温热也没能抚平他心口的揣揣不安,他抿着嘴没说话,却在这份不安中,几乎有种想要把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的冲动。
“我的……伴侣,他出了点事。”沈庭未对常开心说,“我有点担心。”
“啊?”常开心坐直了,皱起眉头,“很要紧的事吗?现在怎么样了?”
沈庭未摇摇头,晚上山里的风吹在脸上有点凉,他轻轻吸了下鼻子,说:“不知道,但是刚刚和他助理打了电话,应该不是很乐观。”
“……那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常开心从躺椅上站起来。
“不用那么赶。”沈庭未拉着她的外套袖子让她坐下,“明天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