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皇位之后,我忙了一段时间。重新遴选群臣,安抚压制京中的驻军。新鲜的血ye换下那些老骨头时,我把他们都下了狱,三日后处斩。
当日,从早晨到傍晚,不计时辰,血染红了台阶。
我知道城内人都说我冷酷,但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败了,就只能听我摆布。我就要把他们对待雄子的冷酷尽数返还给他们,毕竟,做任何事都需要代价。今日我杀了他们,我也做好了随时被人杀的准备。
我每日都会抽出时间陪伴泽清,与他读书、论诗,我对这方面不擅长,满脑子兵书,就只能看着同样每日不差报道的李承哲和雄子高谈阔论,自我没去时开始,至我走时仍不结束。
这样过了几天,我忍无可忍,试探性的抢过话头论起了兵法。这样子一是无法忍受心上人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二也是为了向雄子展示我作为雌子的肌rou。
令我惊讶的是,泽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闪闪发光的看着我,竟顺畅的接了下去。我更是惊喜,没想到他在军事上也有一番造诣,不仅言之有物,时有新奇的想法,还与我某些看法不谋而合。带着宛如又发现一座矿山般的喜悦,我理所应当占据了雄子这时所有的时间。
我们三人围坐一个石桌,雄子坐在中间,身上是他以前常穿的白色为底,金色滚边的衣裳。宽袍大袖穿在他身上,既飘逸又出尘,是最完美的贵族公子。
李承哲也穿着他的老一套坐在雄子身边,相隔不足一人,他既对我身上的龙袍视而不见,也不对我霸占雄子之事有什么微词,只不动声色,默默的沏了一杯茶,放在泽清手边。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不过刚刚放下,也没有弄出声响,雄子看也没看就自然的端起茶杯,润了嗓。
李承哲见此温柔一笑,他不会出声打扰雄子的兴致,只手撑着头看魏泽清,神情满足。
我牙一咬,暗骂贱人……不,不对,我身为男子,自是不能如此说,不过是个卑鄙小人罢了。
但雄子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我身上,这让我感到慰藉。
也是这次交谈,让我明悟泽清看到我时眼底的亮光,和他温和柔顺的态度到底是因为什么。那是敬仰和信任。
不是对我,是对皇朝的常胜将军,对庇护人民的战士。
他是文人才子,却渴望当个将军。
我有种奇异的满足,也有种难言的失落。
但随即,我意识到这是我胜利的筹码。它是攻城的箭矢,以炙热的情感驱动,迟早正中红心。
或许是我稍微走神,虽然耳朵不舍得遗落雄子每一句话,认真听着,眼神却没能控制住过分灼热了。
雄子的话音渐渐小了下来,俊秀的脸上点缀了些微忧郁,自嘲的叹了一口气,“将军这般看我,果真是我装扮怪异吧。既已沦落风尘,穿的再如何高洁,也摆不脱风尘气。”
他苦笑着,打量着自己。我岂不知他身上的变化,自那真实的梦境之后,我对雄子的了解早已非同一般,与之前相比,魏泽清的气质虽仍高洁不可亵玩,但他的仪态还是落下了调教的痕迹,一举一动不自觉的定格在最优美的弧度,眼波流转之间,对雌子是莫大的诱惑。
可我从不认为这些外在有何重要,自我心悦他起,外表已不被我放在眼中,而是成了他的一部分,即使它不见了,他依然是我爱的人。
我伸出手覆在雄子手背上,绞尽脑汁想说些安慰开解的话,还没说出口,李承哲已先一步动作,抢占了先机。
他环住泽清的肩膀,自然的把他揽在怀里,却没有任何轻视猥亵之感,只有无比的怜惜,他低声安慰说,“风尘如何?不风尘又如何?无论经历是好是坏,都只不过是人的一部分,小泽永远是小泽,在我眼里,你从未变过。”他轻轻吻在他的额头,“不要伤心,我最爱你了。好吗?小泽。”
魏泽清拿衣袖遮了遮脸,耳尖发红,微微笑着的声音从袖子后面传来,让我们松了口气,“哥竟会打趣我。你这般安慰,叫我怎生好意思?反叫你们看笑话了。”
“我从不看小泽的笑话。”李承哲轻笑着,握住泽清抬起的手,脑袋凑过去和他一起,白色的衣袖遮住了我的视野,过了一会儿,雄子推了推李承哲,他们俩才重新进入我的视线。
我黑沉着脸瞪了那登徒子一眼,分明听见了他们刚刚的喘息和水声。哪还不明白他们做了何事?
再一看雄子红润的唇,我直觉得自己酸气直冒,简直恨不得把这小人用棍棒打出去。可看着泽清羞耻的面容,又不得不承认,李承哲的话还是对我产生了影响。而雄子在他面前也确实奇异的放松,即便再不舒服,我还是选择了放任。
泽清在面对我时耻度很高,此时不敢抬头看我。我咬了咬牙根,伸手把他头托起来。
“将军!”
“清清……”我严肃地也给泽清起了个昵称,并马上十分郑重的叫了出来。
泽清噗嗤一笑,本还有些紧张的面容霎时放松下来,我便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