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显示他的简单经历与身份——西国的妖怪,以及他所打败的强大妖怪。春妍尚且不知他能变为人形,只猜测他应该是能听懂人言,并且能说人言的,她期待他恢复原型时,肯定能重新变成一只威风凛凛的犬妖。
一个人都无法抱住的犬妖!
春妍面无表情,内心泛起快乐的小泡,又蹭了蹭怀里的犬妖。
“有角曰龙,无角曰虬,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终于拥有了第一只宠物的少女认真地说,“希望你能快点如此强大,虬。”
虬什么虬!
他是狗,不,他可是来自西国的,身上流有最纯正血统的犬妖。
他怎么可能要成为龙骨Jing那样父亲的手下败将——
杀生丸冷漠地想,再次举起了小小的爪子。
鬼舞辻无惨又一次梦见那诡异的场景,身患绝症的他蜷缩在被褥间时,愤怒地向随身服侍人发了场大火。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们很少向他汇报这座府邸里的“妍姬”的情报,仿佛总会下意识忽略掉这个家族里还存在有这样的一个少女。
男人伸手随便指了其中一个侍从,漫不经心地问:“妍姬最近在做什么?”
被指中的侍从愣了愣,赶忙低头:“妍姬大人每日,因身体不好,吃完药后便歇息。”
“是吗。”
鬼舞辻无惨神色冷冽,他没有偏信侍从的说辞,而是选择亲自前往得知情报。
当春妍抱着她的犬妖,用掉落的花瓣与枝叶编花环时,一转身便看见了她的便宜哥哥。
春妍不习惯突然多出的亲人,她抿了抿嘴,平静地朝他点头行礼。
鬼舞辻无惨在春妍出声打招呼时,才发现了她的存在。他为她的低存在感有种不知名的反感,而看着她没有化任何妆,一双眼睛干净而澄澈,而黑色的长发里夹有几丛花瓣时,皱起了眉头。
他回想起梦中所见,偏执地坚信那病情逐渐加重的人是如今处于同一时段的春妍——他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像是某种高高在上的存在,鸦羽似的长发散在耳际,猩红的眼眸冰冷而不带任何情感,又好像留有一种居高而下,惹人生怒的怜悯。
“没病便做你的身份该做的事情,”鬼舞辻无惨冷冷地说,“有病则治病。”
他说完后又直接转身离开,春妍身边的小蝉沉默了半秒,而后用一种肯定的语调对春妍说:“妍姬大人,请不要难过,无惨大人他说话的风格就是如此。”
“我刚来府邸时听闻,无惨大人不会关心除了他自己以外的其他事情,”小蝉露出了某种天然的信任,“但是我听他们说,今天无惨大人主动向侍从询问您的消息,还亲自来看您的状况。”
“我想,他只是关心您。”侍女天真地笑道。
春妍委婉地回答:“我能不能让他不要这么关心我?”
有点、烦。
而且如果他太关注她,很有可能会限制她的自由,不让她随便就找到一个机会溜出府邸。
小蝉呆住了,而后不确定地回答:“那……妍姬大人要不要,每天给无惨大人书信,或者别的什么,让无惨大人知道您的身体状况?”
“这样,兄妹之间的关系也能变好。”年轻的女孩开心地笑起来。
春妍抱起怀中的犬妖,在他抗拒的表情里,又埋着他的脸吸了几口,
“我有虬虬就好了。”
鬼舞辻无惨醒来时,拉开格扇,发现发现廊前不知何人放了几团开得正旺的绣球花,清晨的露水滴在花瓣上,花下夹有一封书信。
男人漠然地将这些东西丢到了泥土里。
而后,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他收到了不同种类的花,有时也不是花,而是些市井里的古怪小玩意,甚至还有不知是哪位人工巧匠做的,拉动木绳能发出清脆叫声的木头机关鸟。
鬼舞辻无惨以为是不自量力的侍女,妄想通过这种手段,获得他的关注。因而他恼怒地责备侍从时,才从他们畏畏缩缩的表现里,知道了是他的“妹妹”每次趁他们防卫不注意,无声无息放到了他的廊前。
而侍卫们能知道,还是因为妍姬的侍女小蝉告知。
一群废物。
在得知这件事又过一个晚上,鬼舞辻无惨终于愿意用一种“施舍”的态度,打开放在下面的书信。
里面的文字内容很简短,字还七扭八扭,不像是个贵族小姐会写出来的字。
(向小蝉学习了怎么制作香料,没有学会,但也算作出了一些,听闻兄长最近十分繁忙,睡觉时点燃能帮助安眠。)
(身体安康,兄长不足挂念。无须前来。)
鬼舞辻无惨打开信的这一天,侍卫便传来了,“妍姬大人”吃了新雇佣的医师的药,身体好像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差的消息。
……身体安康?
无惨仿佛能看见一个瘦弱的少女,刺骨寒意的清晨,像个小窃贼溜到他院子重复作着愚蠢而又无知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