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线的手隐没在布料里。
闻时闭了眼睛,因为咬得用力,下颔骨骼线都牵动起来。
他鼻息急促了几下,chaoshi的眼睫翕张着,眸光却是离散的,找不到焦距。
某一刻,他长直的腿忽然曲收了一下,原本撑着床沿的手一把抓住了谢问的手腕。
他轻轻蹙了一下眉,目光胡乱地扫过谢问的脸。攥着的那只手又松开来,抓了谢问的肩,在出声前凑过去亲了对方的下巴和唇角。
那两根羽毛就是这时候“啪”地贴在窗玻璃上的,声音又脆又响。
闻时从谢问颈间抬起眼,眸子上蒙着的雾气还没褪淡下去,眼尾还有情欲残余的痕迹。
他半眯着眼,好一会儿才定住焦距。
然后,他就看到了羽毛上流过的金光,忽闪着像两枚眼睛。
闻时:“……”
那一刻的情绪实在很难形容,硬要说的话,大概还是不爽。
“你的金翅大鹏……”他刚刚明明没出声,这会儿嗓子却是沙哑的,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暧昧味道。
谢问“嗯”了一声,半眯着眸子也看向窗边,过了片刻道:“你养出来的好东西。”
他的声音也有些哑,虽然语调与平日无异,音色却暗了不少。
但他转回脸来,看到了闻时脸上过于明显的情绪,又忍不住笑了一声。接着便闷闷沉沉地笑了好一会儿。
闻时翻脸如翻书,上一刻双眸还眯得狭长,目光带着欲望缠在谢问的唇间。这一刻又绷得冷冷的,从窗边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看着谢问在那笑。
只是眼尾的红痕让他臭着脸也有别的意味。
“去洗澡。”谢问拍了他一下,冲那个简易的小隔间抬了抬下巴。
“那你呢?”闻时蹙着眉问。
雪人很有礼尚往来的想法,但还没付诸实践,就被两根鸟毛打断了。气氛散了七八分,再想续又有点强行。
“别管我。”谢问又推了他一下,说:“快去。”
闻时眯着眼盯了他一会儿,不太爽地站起身。
宽大的T恤垂落下来,掩住了所有。乍一看牛仔裤还裹着他长直的腿,只在弯腰去拿换洗衣物的时候,从腰际露出几分松垮的痕迹。
陆家老夫妻两个爱收拾,小隔间虽然简易,但算得上整洁干净。闻时抓着领口把T恤脱下来,注意力却还留在房间里。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听到谢问的声音。
直到他开了水,慢慢从凉变热,从头顶流下来,才隐约听到了谢问的脚步声。
等他洗漱完,擦着头发从隔间里出来,谢问身上那些少见的暧昧而凌乱的痕迹已经不见了,又恢复成了平日的模样。
房间窗户敞着,夜风穿堂而过,散掉了屋里最后几分热意。
谢问捏着金翅大鹏金光流转的鸟毛,正要拧开门把手。
闻时把毛巾搁在一旁的椅背上,问道:“这两根毛什么意思,老毛找?”
“嗯。”谢问点了点头:“我去隔壁看看。”
闻时:“一起。”
谢问想了想说:“你确定?”
闻时纳闷道:“这有什么不确定的?”
等进了隔壁的门,他才明白谢问为什么说这话。
因为他一踏进去,周煦这个年纪最小却什么玩意儿都懂的棒槌就盯着他半shi的头发,眼睛一眨不眨。
还好,这棒槌比夏樵那个二百五有数,没瞎问什么问题,也没瞎说什么话。而是开门见山地说:“是卜宁要找你们。”
卜宁:“……”
老毛欣慰地撅了腿,坐回到沙发里。
谢问在老毛身边坐下,又招了招闻时,示意旁边还有一个空座。这才看向周煦,好脾气地问道:“你们三个倒是挺有Jing神的,一直聊到现在?碰到什么事了,说来听听。”
卜宁匆忙占了周煦的身体,把张家家主张正初的那通电话,以及周煦曾经看见的场景都说了一遍。
那期间,谢问垂眸听着,完好的那只手一直摩挲着那只枯化的手腕。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闻时忍不住朝他那只手腕看了好几眼。
“是在疼么?”他沉声问了一句。
“嗯?”谢问朝他看了一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闻时指了指那只枯化的手。
谢问这才停下了摩挲的动作,道:“不是,这点枯化还不至于疼。”
看他表情,确实不像是在故作安慰。那之后,他也没再摩挲过手腕。
闻时一边听着卜宁的话,一边忍不住在心里琢磨了几遍。忽然想起他曾经看过很多次谢问的灵相,印象里,那只手腕上缠着珠串,还吊着一片翠色的鸟羽……
谢问刚刚摩挲的动作,就像无意识地在转那些珠串。
当初第一次看到谢问灵相的时候,闻时有过很多疑问。比如从侧脸延续到心口的梵文是什么?手上缠绕的珠串、鸟羽和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