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了两个月才到达目的地。
杜俞楠本想带着他回杜府去见杜夫人,可他思来想去还是觉羞愧的难以同去。
“先生还说愿与我修得百年好,却连这般都不敢为我做”,杜俞楠一到客栈订的房间便是喋喋不休,赌气地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李玉笙见他孩子心性只得无奈发笑,“杜夫人与你许久未见该是喜悦不已,若是我也同去只怕惹她不高兴”。况且他对杜夫人毕竟是有愧,哪里有脸面……
“那你就不怕我一去不回?”
李玉笙摇头,“你连故意让党匪往你腰上捅刀都不怕,我又何需怕你不回?”
杜俞楠听着一阵脸热,“我不是说了不要再提此事嘛”,那时他确是怕他对自己不上心才故意挨了一刀,只是未曾想那伙人竟不知哪里打听出他的存在,害他白白受了被绑之苦。
杜俞楠依旧不肯让步,哼声道:“那要是母亲强迫我再与人成亲,而我不得已下与那人当真生了孩子怎么办?”
“若是如此那我只好自己回娌州孤独终老了,”李玉笙轻叹着,眼底满是无奈笑意,“毕竟我也不能夺人所爱”
杜俞楠一听登时从床上坐起,嗔怒道:“你必须夺人所爱,不然我这两个月不得白搭”
说到这两月说是赶路却是两人一路游山玩水,逍遥快活——说来杜俞楠也不知使了什么本事,竟能请到数月的假,况且还是想何时复职都可。不过他倒是先斩后奏先替他辞了书院打理杂物的活计。
杜俞楠不知他想些什么,凑近见他坐在桌前竟是擦着那枚玉佩,一时生出醋意:“你怎么这么宝贝赵明给的东西?”说着却也不抢过毁坏,而是从身后环抱他腰身,脸埋于肩上嘟囔着。“我送的玉簪却是舍不得用”
“赵明说玉佩并非他的,我自是要小心爱护着等日后物归原主,至于玉簪……”李玉笙猛地想到什么的,脸上泛起一阵火热,“那玉簪还不是因你玩心太大断成两半,好不容易镶了层金修好,自然是得小心珍藏”
“不管是谁,既是送了你你安心收着便是,况且断成两半又不是因我,还不是某人执意以为我真去嫖过ji而伤心失意……”
李玉笙擦玉的手微微一抖,想及他有意未说完的话一时耳根都红的滴血,羞愧不已——他不过随口提起,谁曾想杜俞楠为证清白竟执意带他去那地方看一遭,之后还花大价钱点了楼里姿色最好的姑娘,结果与他看了一遍后便将她们悉数赶出,还对他说什么他胯下之物也只对他有反应的这等不知羞的话语。而那之后他们竟在花楼房间里颠鸾倒凤了一夜,那发簪便是因杜俞楠好奇那些供嫖客与姑娘玩耍取乐的工具而摔断成两截——至于怎么个工具玩法,李玉笙死也不愿说出。
“先生,”杜俞楠喊着忽地坐在他腿上,改从前面搂住他腰身,脸还不停蹭着他的胸膛,“我现今仍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在做梦。”
李玉笙笑着看他,脸上发热,出口的竟是连他自己听了都觉羞人的话。“若是做梦那不醒便是”
毕竟这对他又何尝不是梦。只是不管是不是梦他已决意要与他厮守——前路或许坎坷,可两人若是心意相通又何惧其他。
“若是两月前我未因不甘心你没来而赌气的错过客船,若你又未来码头而被我打晕带走……”
“人活着已是珍贵,终归要向前看的,哪里这么多若是”
杜俞楠笑着脸埋于他胸前,“说来也是,我向来不怕什么,怎对此事唯唯诺诺起来”,顿了顿,话题又转回原先,“所以先生当真不肯陪我去见母亲?”
李玉笙迟疑着刚点头,不想竟听他道:“这一去不知是几日不能相见,所以我要先生答应我一事”
李玉笙一愣,低头看他嘴角带笑,有不祥预感油然而生。“什么?”
“我想今晚先生再帮我用嘴舒弄一次”
李玉笙顿时幡然醒悟,才知他这一日的不悦是出于什么。至于他会不会做便是不得而知,毕竟他人房中之事也不好偷窥。
“对了先生,”杜俞楠高大的身躯在他怀中挪动了半分,“听闻冬季时雪庐书院会考试招聘先生,那时你我也定是已回到娌州,你何不也去应考一番”
客栈院内银杏叶落了一地,离冬季也不过数月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