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歌终于又拿到傅宴安的联系方式,他回去就用手机号搜索男生的微信,果然看到男生那个熟悉的机械战士头像。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换一下,老土死了。
谢随歌趴在床上,点开看看又关闭,点开看看又关闭,犹豫着要不要申请好友。
他都主动问自己要手机号了,那他加一下他的好友,应该也没问题吧?他现在都还是傅宴安名义上的父亲,他和自己儿子联络感情怎么了,这是天经地义的!
踌躇了一下午,谢随歌给自己乱七八糟找了N个借口,最终咬牙按下申请键后,就逃避地把手机扔到一旁,不愿再看。
与此同时,还在办公室处理事务的傅宴安手机响了一声。傅宴安边听助理汇报工作进展,边漫不经心地点开通知消息,而后就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么多年,男人也依旧那么臭美——每张头像都必定是自己最近最得意的自拍。
傅宴安看着那与谢随歌本人气质毫不相干的可爱粉色头像,感觉这种拍照风格似曾相识。点了通过后傅宴安突然想起来——他大学同学前几天在朋友圈晒自己十四岁女儿生日照片时,那小姑娘摆的姿势跟这个就差不多。
助理看见自己原本还Yin郁沉着脸的老板对着手机突然笑了一声,困惑道:“傅总?”
傅宴安把手机收起来,屈起手指抵了一下上扬的嘴角,压着声道:“没事,你继续讲。”
谢随歌洗完澡后,看见傅宴安已经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他盘腿坐到床上,又开始思索着他和男生的第一条消息要发什么才能既表示自己的亲近又不显得太过刻意。
这个问题比点下好友申请键更难。
谢随歌躺在床上冥思苦想了三个多小时,也没想出来,期间甚至还在浏览器上搜索了“第一次加上男生微信,开场白怎么说?”“网络高情商自我介绍”“跟儿子久别重逢该怎么打招呼?”等一系列问题。
到了晚上八点多,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傅宴安的消息。
男生给他发道:“谢谢你今天的礼物,圆圆很喜欢。”
并且还附了个小视频。
谢随歌点开看,穿着粉色睡衣的圆圆举着白色小兔玩偶,开心地咧着缺了颗上门牙的嘴巴,蹦蹦跳跳的朝着镜头对他大声喊:“谢谢谢叔叔!”
谢随歌噗得笑出来。
太搞笑了,小豁牙,说话还跟个小结巴一样。
谢随歌飞快地虚假回复:“圆圆真可爱。”
傅宴安:“她今天自己啃板栗把门牙磕掉了,刚才还在哭呢,哄了半天才哄好。”
谢随歌要笑死,想幸好不是我孩子。
笑到一半又蓦得停下来,倒在床上望向空白的天花板。
他记得圆圆的大名叫乔依心,男生今天又说圆圆被乔子的家人接走了,那她应该就是傅宴安和乔依洋的孩子吧。
丈夫是高中时的初恋,俊秀温柔,家庭健全,三观正常,完美符合傅宴安的理想伴侣要求。两人当初感情那么好,现在还多了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应该过得很幸福吧。
谢随歌突然感觉自己现在出现,就是在给男生目前的完美人生又划出一道污渍。
他在外面流浪了五年,前三年他去了很多地方。他走过金碧辉煌的宫殿,也睡过肮脏逼仄的帐篷,他攀过冰冷陡峭的雪山,也迈过滚烫辽阔的沙漠。
有次他跟着一个探险小队进入地下洞窟时,捆在腰间的绳子突然崩断,他在黑暗中快速坠落,以为自己的生命就要终结于此。他本该感到轻松的。像他和周向远这种人,他们活着就是惯性地活着,死亡对他们来说是最不可怕的事,甚至可以说是解脱。
可当他的身子真的重重撞到石壁上时,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他不想死,他想再见到傅宴安。
他在那个地方的医院住了快一年才恢复过来,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只能躺在病床上,望着空白的天花板发呆。
在那一年中,他想了很多很多事。
他想他和傅宴安的相识,他把他当做报复傅家的出气筒,看到男生哭红了眼破口大骂他的模样就兴奋,恨不得在床上干死他。他想他和傅宴安的相知,他在沙滩上为他打架,礁石划破男生的眉骨,在那张俊帅美好的脸上留下细小的伤疤。他想他和傅宴安的相恋,或许那就叫恋爱,他们每天都腻在一起,不管怎么接吻做爱都感觉还不够亲密,他恨不得把鸡巴直接嵌在傅宴安体内,这样他们永远都是一体的了。
那时傅宴安总嚷嚷着要让他爱他,给他订了很多要求:不许跟别人上床,不许偷偷给他下药,连烟都不让他多抽。
他被管得很烦,他那时脑子里从来就没有“忠贞”这个概念,他和周向远都把感情和性分得很开——上床就是个挣钱和发泄压力的工具,通常做完后没几天他就记不清自己当时床伴长什么样子了。
但他还是有乖乖照男生说的做。反正他已经有傅宴安了,男生就是他最好的床伴,又可爱又yIn荡,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