灏抱着原一丁哄了许久,原一丁的眼泪才抽抽噎噎的收了起来。一双shi漉漉的眼睛哭的又红又肿,可怜的让人不忍心。
“丁乖乖养病,病好了,丁就能想起来了。”灏坐在藤屋角落里抱着原一丁,虽然心里有些嫉妒躺在床上那个名叫金的男人,但也不得不接受他在原一丁心中的位置,“等丁想起他们了,就不会疼了。”
哭的脑仁都嗡嗡痛的原一丁根本没把灏的话听进去过几次,而且以他现在的心性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只能茫然的被那汹涌而来的感情淹没。
“时间也差不多了,丁,我们回家好不好?”灏抱着原一丁走出了藤屋,周围的荆棘丛如他们进来时一样乖乖的让开一条小径。
可和没走几步,灏又想起了不远处那丛高耸的竹林和竹林中的那间竹屋。
想到这,灏只觉得头大,可现在的原一丁似乎再禁不起什么刺激了。要是那间竹屋再让他想起什么,怕不是要哭瞎了眼睛。
于是灏悄默默的换了个方向,有些心虚的挡开了那片竹林出现在原一丁眼中的机会。
灏说服自己,自己不是故意对原一丁有所隐瞒的,他只是想之后另找合适的机会告诉原一丁而已。可虽然心里是这么打算的,灏却不自觉的在这片变得广阔了不少的空间里盘算起来,心想等之后有空了原一丁也同意了,自己也在这个地方盖个屋。
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后,灏确定獠的气味已经淡了,才哄着原一丁吃了点水果喝了些树汁。等到原一丁眯着红肿的眼睛蜷缩成一团睡着后,他才轻手轻脚的翻出窗户往水的住处走去。
灏住的地方离水不远,因为灏从不在人前露面,所以旁人只以为那间屋子是水用来存放东西的仓房。再加上水有意掩饰,常在灏的屋子周围晾晒些掩盖气味的药材和食物,所以哪怕是獠也不知道灏的存在。
但是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等这个冬夏过去,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以上一任首领之子的身份,将獠从他的宝座上拉下来踩在脚底。
有时候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能确信自己成年后就拥有能战胜獠的力量。想了许久,他勉强将这一切都归于了杀父之仇的恨意和水的教导。
不过话虽如此,灏对自己那位英勇的父亲却一点回忆都没有,而他的母亲……灏心中微微一坠,犹如压着千斤巨石。
短短一段路, 灏走的十分沉重。等他停在水的门口时,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掩去了自己的愧疚和愤怒后,才稳住手推开了那扇吱吱呀呀破木门。
灏甚至能猜得出这扇原本完好的门是怎么坏的,又是怎么修好的。可一想起獠在对水做了那种事情后还傻乎乎的坐在这里补门,灏就觉得满心的讽刺。
“灏?”
内屋里传来水虚弱的声音,灏应了一声,在前屋的灯盏下点了些安神的药草,才走进去照看躺在床上起不来身的水。
“丁呢?”躺在床上的水缓慢的坐起身,支着身子的手臂都在发抖。
灏连忙上去扶住水让他靠着自己坐着舒服些,却在看到他身上的伤口后心口一窒。
“丁睡了,我今天带他回到那边,想让他看看以前熟悉的东西。”灏闭口不谈獠的来访。
水轻笑一声说道:“你这孩子,就不怕他想起来后不要你了?”
“丁不是那样的人!”灏下意识的辩解了一句,可随后又闷闷的低落了下去,“可就算他不选我,我也没办法……”
水抬手揉了揉灏的头发笑:“傻孩子,我逗你的。”
灏有些奇怪的看着还有心情都自己玩的水,只觉得有些怪异。以往獠来过之后水都会很低沉,哪里像现在这样和自己有说有笑的?
“水,你怎么了?”灏才不会傻到看到水身上的伤后会以为獠什么事都没做只是修了个门就走了。
“我没事,你帮我拿件外衣,扶我去洗个澡吧。”
灏见水不想多说,便乖巧的走到衣柜前翻找起来。
“不在那,”水叫住了衣柜前的灏,指了指屋子角落里放着的一个箱子,“那里面有件披风,你给我拿来。”
灏惊了一下,神色有些迟疑。
屋角那个箱子是水的宝贝,平日里哪怕是灏都不给摸一下。水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个箱子擦得干干净净的,灏甚至还偶然听见过水和箱子说话。现在他居然让自己去打开那个箱子从里面取东西?
水无声的叹了口气催促到:“去吧,没事的。那里面的东西迟早也是要给你的,你不想先看看吗?”
水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灏也只有乖乖过去打开箱子。
灏一直以为这个箱子里会放着什么……更加意外的东西,可如今打开后发现,这居然真的只是一个衣箱。
箱子最上面放着一条金色的毛皮披风,灏从未见过这样的皮毛,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去是出自于什么兽类。披风通体金黄没有一根杂毛,摸上去虽然不是十分柔软但却如水一般顺滑,握在手里厚实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