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于人,何以这般自降身价。
泠鸢大抵是没料到西平王如此直白,结结实实地哽住了半晌,才面色如常地道:“我家公主有一言,敢问淮王殿下,是否想要大楚皇位?”
梅庚笑意骤然微妙起来,坐在他身侧的淮王温声笑了笑:“锦妃娘娘何出此言,有话不妨直说。”
泠鸢垂下眼似是在犹豫,半晌,狠狠咬牙,道:“公主愿助王爷一臂之力,但事成之后,王爷必要保公主在大楚安稳无虞。”
梅庚瞧着强作镇定的侍女,“你且回去,事关重大,本王尚需考虑些时日。”
他并未应下也在意料之中,泠鸢自不会死缠烂打,行了礼便离去。
“看来在宫中过得不大舒心。”梅庚道,“倒也奇怪,南云怎么舍得送长公主过来嫁给楚恒之?”
“也不足为奇。”楚策面色少有的微妙,“那位南国国君,我是打过交道的。”
“哦?”梅庚饶有兴致地瞧着他,“如何?”
楚策抿了抿唇,似是在斟词酌句,随即给了二字答复:“窝囊。”
窝囊是真窝囊,但也多亏了段玉衡人怂胆小。
当年大楚可谓烽烟四起,南国不过是趁机捞了一把钱,竟连插手都不敢,老国主段沉倒是个心机深沉谋略深远的,早早在大楚的国土埋下钉子,奈何儿子不成器,一把好牌毁得彻底。
梅庚沉默片刻,忽而发觉世道乱也不是没理由。
单瞧诸国国主,西夏残暴,南云无能,北地部族都是群没脑子的莽夫,而大楚如今这位也昏聩跋扈,竟无一位可堪大用的贤德之人。
梅庚若有所思,忽而吩咐道:“来人,去查查锦妃进宫后做了什么。”
消息很快送到西平王府,刘管家来禀报时,他家王爷正哄着淮王殿下上药。
——酒醉后的梅庚不知节制,于床笫之事更如兽类般凶狠。
斯文温和的楚策实在害羞,奈何挣扎反抗在梅庚手下毫无用处,硬是被强摁着上了药,气得淮王殿下红着脸不肯理他,闹着要回淮王府。
新婚燕尔的小夫妻本就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梅庚也不在乎,搂着人细细密密地亲,从额心亲到喉结,怀里闹别扭的淮王殿下便再生不起气来,又从冷翡硬玉化作绕指柔。
“咳。”门外的刘管家轻咳一声,提醒里头调情的二位,他已经在门外站了一炷香时间了。
被压在榻上乌发凌乱的淮王殿下脊背一僵,伸手推上男人肩头,低声推拒:“别闹,刘管家在外面。”
落在男人眼里,矜持羞涩的模样很乖,很可爱,想欺负。
梅庚恶劣地勾了勾唇,将那双纤细腕子高举过头顶,懒散道:“进来吧。”
楚策偏开脸,恨不得钻进被子里躲着。
刘管家推门而入,旋即内室又传来一道懒懒的低声:“在外面说就行。”
刘管家当即止步,大抵猜得出里头的两位在做什么,语速都比平日快了不少:“锦妃入宫后魅惑圣上,宫中娘娘们失宠,自然找她的麻烦,这几日碧华宫忽而免了太医院请平安脉,我们的人去瞧了太医院的卷宗,锦妃怕是……有孕了。”
榻上纠缠的两人同时顿住,梅庚匪夷所思:“怀孕了?”
刘管家应了一声:“极有可能。”
又是长久的静默,半晌,内室传来西平王的低沉悦耳的轻笑:“知道了,你去吧。”
待关门声响起后,梅庚低眸瞧着身下错愕不已的淮王殿下,诚恳道:“他……挺行的。”
楚策眨了眨眼,颇为无辜道:“若是如此,她向我们求救也在意料之中,婉贵妃不会让她平安产子。”
“嗯。”梅庚应了一声,目光灼灼,紧盯着那张清隽温润的脸,忽而凑近,在他耳边轻轻吐息:“小策,我也挺行的。”
“……”楚策叹了口气,“所以?”
梅庚理直气壮:“那你——给我也怀一个?”
淮王殿下忍无可忍,用冷漠的眼神表示拒绝。
眼瞧着西平王又要行那禽兽之事,楚策跑又跑不得,轻咬了咬唇,压低声道:“别,还……还疼。”
梅庚便倏尔停手,眸底晕开些许歉意,轻轻吻了吻他的额角,带着疼惜与虔诚,哑声叹道:“抱歉。”
“……不至如此。”楚策动了动还被禁锢着的双腕,温和又含羞怯地瞧了他一眼,“明,明日吧,现在不行。”
动情时的楚策大胆且纵容梅庚,但下了榻便又变回那个矜羞的小家伙。
梅庚松了桎梏,翻身侧躺着将人捞在怀里,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那清瘦的脊背,无奈笑道:“好,今晚我去见见那位锦妃娘娘。”
“嗯。”楚策微妙地停顿了片刻,这话说的像是要去偷情。
——
月朗星稀,宫门下了钥,一道黑影融于夜色,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皇宫。
碧华宫灯火阑珊,梅庚悄无声息地绕开守卫,刚进主殿,便瞧见华丽宫装的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