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小异的问题能问到他破防,忍不住大发脾气,想要对多管闲事的人吼两声。
这世道多得是旁观者占据在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明明不管他们什么事,非要多嘴多舌来刷存在感。
不是为了发表自己内心的正义感,是为彰显自己有多大无畏。
实际上就是虚伪,就是好奇心作祟,没别的原因。
陶濛烦躁地闭闭眼,在这件事上实在没更好的处理办法。
黎司植去了哪,又被谁带走,他一无头绪。
别墅里面的监控被人破坏了,扣在黎司植手腕上面的手环被丢在下山半路中,化作个无用的东西。
他这会儿想要找到黎司植,除开找警察,似乎也别无他法。
他一把抓过在旁边急得快要抓地的老欧:“帮我去警察局问问庄沛去了哪。”
“你疯了吧?”老欧瞪着他,像是在看疯子,“警方能告诉你他去了哪?假如庄沛报过警,那是他们的重点保护对象,傻子才会告诉你。你两之间有恩怨,还是你把我当万能消息人,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帮你打探来?”
陶濛揉着脑袋,觉得他也挺烦:“不去就不去,别说了,我知道。”
老欧瞪大眼睛,看着逐渐暴躁的人抄起钥匙和手机拉开门,他倏然站起来,哑声追问:“你干什么去?”
“你不去问,我自己亲自调查,这件事别管了,我会解决。”陶濛觉得自己总该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如今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个翻身不了的污点者。
这时候就不该苛求有人帮,他就该自力更生。
老欧一口气没提上来,觉得要被没脑子的陶濛气死了:“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现在在人家眼里就是个活靶子?浑身上下都是大新闻,人家抓到你就是几个月奖金,你还眼巴巴上赶着去送,这要我说什么?你想找庄沛,想干什么?重新把人抓回来关起来吗?”
“不是,我想和他谈谈。”陶濛说。
老欧真不知道他和前男友的孽缘要怎么算,可他是自己手底下的艺人,不能视而不见。
“你在家等着,我去给你打听打听,争取帮你见到他。但是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陶濛转身回来靠在门边上,有几分忍耐:“你说。”
“见到庄沛的面,不要说些乱七八糟的,主要稳住人的情绪,现在你是鱼rou,他是刀俎,你该懂得退让,别把自己的弱点当成武器,这样输的只有你。”老欧说的不无道理,也是实实在在为他考虑。
陶濛看起来像是听进去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
老欧心情复杂,太过于了解他也不是好事,当务之急,真的只能从黎司植下手了。
约到和黎司植见面的那天,网上早被闹得沸沸扬扬,各种声讨陶濛的声音才能够四面八方涌过来。
陶濛连家门都不敢出了,一出去就是摄像头,偷拍相机,太多的声音围绕在他身边。
陶濛怕了。
怕被义愤填膺的网友们给捅了。这件事光是想着就可怕,更别提真见到,他是真的怕啊。
手机看一眼就撇开,生怕上面的内容无差别攻击,让他没有勇气再继续正式这世界。
直到接到老欧电话,他才觉得这几天来的压力仿佛是个严密的罩子被戳出一个小孔。
终于能让人有个松口气的地方,陶濛终于感觉到一丝丝轻松,连带着接老欧电话时候都平静很多。
当他听见老欧说,联系上黎司植,并且对方愿意见面,整个人都沸腾了。
老欧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都做好等着黎司植将他扒得一干二净,再隔空狠狠羞辱他的准备,结果人联系上了?
陶濛很茫然,不太能理解黎司植的做法,换做旁人有这种经历,都不可能和他这种施暴者见面的。
那么,黎司植想做什么呢?
陶濛心里好奇加上确实有事相求,一个劲得答应了见面。
老欧旧事重提,让他不要乱说话,尽量多听听对方需求,看看对方目的是什么。
陶濛有种预感,这次见面黎司植会让他下不来台。
可是这样又如何呢?
他还是要见,不见就是将自己最后的后路也堵死了,他还想要在圈子里混。
目前黎司植只曝光自己管他的事,绝口不提冒名明对方期待和他见面,就利用这点吊着他。
陶濛感觉刚被老欧戳破让他呼吸的小孔又被封起来了,窒息感接踵而至。
老欧不知道他心里征程是什么样的,像个即将目送儿子远走的老妈子,絮絮叨叨交代个不停,宛如他是个终于被撵出去的泼皮无赖。
陶濛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等到包裹严实坐上老欧的车前往约定地方,他才生出些真实感。
一周多没见黎司植,不知道对方过得好不好。
陶濛自嘲笑了下,他是过得不好,对方肯定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