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河默默祈祷:“暴君在上,给我派一个清官过来。”
孟岽庭应该比佛祖更容易听到她心里的想法吧?
傅星河祈祷完毕:“明枫,去打听一下县太爷。”
“好。”
明枫没走太远,始终在焦鹏家的附近,因此费了一点时间才打听到。
“小姐,县令是京里派来的。”
傅星河直觉要遭。
明枫:“叫梅硝。”
傅星河闭了闭眼,她这鬼运气……
清官是清官,宓丁兰和李霄征都认证过的,问题是认识她。如果她是梅县令,有人告状上门,一定要亲眼所见再做判断。
“我再考虑一下。现在地里没有庄稼了,让张嫂子最近不要出门,我教她做糕点,之前她说焦老板特别喜欢吃,想学。要是有人sao扰,你见一次打一次。”
第二天,媒婆上门问焦鹏的意思,焦鹏仍旧不肯松口。师爷跟在后头,见状忍不住闯进来,想一睹芳容,王二兄弟一直在他跟前形容京城达官贵人养的青楼女子有多妩媚。
明枫坐在堂前磨菜刀,轻飘飘地看了师爷一眼。
师爷被这兵不血刃的眼神看得震住,色厉内荏地放了一波话,和媒婆一起跑了。
美人虽凶,但却是师爷见过最美的,他还不死心。
新来的县太爷管得严,他也不敢公然强抢,打算买通几个小流氓sao扰焦家。
明枫一天打了五次流氓,要不是怕惹事,不打死也得打残。
傅星河打开蒸笼,用筷子夹起一个桃心白糕,递到明枫嘴边:“消消气,等左邻右舍都看见了,有人证,你替我出面去告官。”
狗屁师爷以为焦家会选□□不与官斗”,忍耐克己,毕竟老百姓下意识觉得县太爷和师爷是一个整体。
傅星河却不这么想,官府门开着,她就要告师爷。
傅星河:“啧,糕点做太多了,昨天我看见门口经常有乞丐,你们吃饱了拿去分一分。”
“好。”明枫端起蒸笼,“要不是不敢离开小姐身边,我定要去他碗里下点药。”
傅星河:“下药什么的,不提倡。”明枫的药,后果比较可怕。
不等傅星河收集证据告官,焦鹏一脸高兴地回来宣布:“陛下要来杭州了!师爷算什么,他要是再来sao扰我,我焦鹏就去告御状!”
“咳咳……”傅星河连忙喝了两口水压惊。
焦鹏觉得在县令那告师爷没有胜算,但是告御状就很牛逼。
他没怎么思考如何告御状,总之在州府听了钦差大人宣读圣旨,什么“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什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反正听完他就一个想法——陛下爱民如子,他要是来杭州了,什么事都能解决。
以前废太子横行杭州一手遮天,陛下直接带了一把虎头铡来抓人!
傅星河没想到自己住进了孟岽庭“脑残粉”家里,听焦鹏细数孟岽庭功绩的时候,她仿佛看见一个每天准点看新闻联播的大爷。
焦鹏:“我给你去告御状!”
傅星河窒息:“不必……”
焦鹏:“那师爷欺人太甚,我就是当街拦轿,滚铁钉床,也要告那师爷!”
傅星河弱弱:“啊,陛下也挺忙的。”
提议告县令的时候,焦鹏怎么就没这么兴奋,傅星河怀疑焦鹏就是想现场追星。
傅星河脑门上冒出一行大字:此地不宜久留。
焦鹏像打了鸡血一样:“最近小流氓应该不敢来了,陛下快到了,运河和杭州县城全部戒严,出来进去都要设关卡严查。陛下还没到日子就变好了!”
傅星河张了张口,算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
孟岽庭带了李霄征和傅云旗,一路上边找边赶路,星夜兼程。
每到一个集镇,傅云旗都会去医馆问问有没有外来女子问诊,怀孕的那种。
孟岽庭冷眼旁观,毫不心虚。
最后一段路他们走水路,船只在水面如箭般前进,孟岽庭也终于有功夫看看杭州目前的情况。
他首先看的是官员任用表。
看到最后一行,眉头猛地一拧:“他怎么在这?”
李霄征凑头看了一眼,“梅硝?”
他不是吏部的人,不太清楚,但是梅硝他有印象,因为这个人是李家中意的姑爷人选。
当然,李霄静自己现在选的未婚夫也挺好,就是人有点轴——屈浑非要先认字后娶妻。
李霄征对梅硝后来就没有关注了,只听说青园之后,陛下似乎对这个年轻人也挺满意,特意让吏部把他调出京城历练五年。
孟岽庭也想起来了。
他觉得梅硝看贵妃的眼神藕断丝连,让他出京清醒一下。人是不错,但是脑子不清醒的话,后续他也不差这一个臣子。
但为什么偏偏也在杭州?
吏部是怎么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