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被景帝邀请到了行宫内居住。
傍晚,燕珩向景帝请安的时候,在门外听到二皇子抱怨,元皓停滞在流风谷好几天了,就是不继续北上,看来元皓根本不是甘愿置藩,是忤逆圣旨。
二皇子从里面出来,燕珩退了好久不见,安安静静地行礼,元循瞧见了,上前来亲手扶起燕珩,温声道:“燕平思,听闻父皇要赐你爵位,还要供职吏部,上达天听,你前途不可限量啊。”
燕珩垂眸敛眉,缓缓道:“都是为陛下效力,为殿下效力。”
二皇子对燕珩毕恭毕敬态度很是满意,心里盘算着日后能将燕珩这个汉臣收入麾下,必定能如虎添翼,于是亲昵地拍了拍燕珩的肩,转身离开。
燕珩抬脚进屋,景帝正在逗弄两只金丝架上的鹦哥,景帝仅仅拿了几粒米,两只鸟儿争得不可开交,翅膀扑闪,大有要开打的架势。
景帝没有转身,注意力还在鹦鹉的身上,口中问燕珩:“方才老二跟你说了什么?”
燕珩淡笑,平平地说:“没什么,恭贺臣下罢了。”
景帝将鸟儿的食盒和水盒都填满了,拍了拍手,回头佯装瞪着燕珩道:“谁说要给你要大官做了?”
“臣下还不知是大官,如今陛下说了,那我就多谢陛下了。”说着,燕珩站着鞠了一躬。
景帝被他逗笑了,“燕平思啊燕平思,我还当沈虞死了,你定要与我离心,要回临安去呢。”
燕珩听到沈虞的名字,冷冷道:“萧阳不分青红皂白,将人定罪、治死,这样的昏君,我回去做什么。”
景帝眯起眼睛,细细端详燕珩的神色,后者坦坦荡荡,毫不遮掩将对临安朝廷的怨恨和轻蔑,实际上燕珩算不得撒谎,他心里真是这样想的。
临安朝廷,萧阳皇帝,配不上沈虞这类的臣子。
景帝只当燕珩要装作不知道景国与汪忠勾结的事,半晌,叹了口气,道:“沈虞作为将星,确实太可惜了,如果他能为我所用…唉…不提也罢。”
看着景帝那痛心疾首的样子,若是不了解的内情的,还真以为他是个爱才惜才的人。
燕珩内心的仇恨如海,波涛汹涌,此刻他悔恨少年时怎么不认真学武,现在就能将这狗皇帝一剑封喉。
可饶是怒海滔天,燕珩还是告诫自己,杀了一个景帝,还有其他,若不能将元氏皇族连根拔起,那就是后患无穷。
在燕珩静默思索的时候,景帝说到元皓,“老二气恼,说皓儿在流风谷停留太久了。”
流风谷的位置很是巧妙,从那儿到鹫峰不过半天时间,可见二皇子心里还是怕的。
燕珩既与元皓有了约定,自然为他说话,燕珩道:“流风谷现在应该是大雪封山吧,九殿下应该是被天气耽搁了。”
景帝笑了笑,道:“为了册封皇后的儿子,我已经退让不少了。老实说,老九确实委屈,漠河多苦啊。老二不能欺人太甚,太子的位子已经在手里了,何必一再打压。老九不听话也好,让太子知道,父皇我并不是只有一个选择,如果不听话,有超越臣子的异心,要撤要换是很简单的事。”
“就像这个。”景帝摊开手掌,燕珩看去,是几颗米粒。
景帝道:“儿子们就像鸟儿,我仅仅用几颗米,就能让他们臣服,也能让他们颠覆。”
什么叫翻云覆雨,什么叫帝王之心,这就是。
与景帝而言,莫说阿桃和元禾之类的同族,就连儿子不过是打仗的刀剑,平衡局势的道具,孺慕之情,全然没有。
燕珩不禁好笑,一时不知该憎恶他还是可怜他。
燕珩告辞离开时,景帝坐在高位上,从东都皇宫搬来的金银玉器将他团团包围,他枕在一片金灿灿的铜臭色,做着春秋美梦。
而燕珩出宫之后,便换了衣装,潜入完颜泰休憩的院子,与他商议刺杀元循的计划。
按照计划,燕珩提前将皇陵中的安置了机关,到时候其中蜡烛将会全部熄灭,黑暗中杀手将元循刺死,太子一死,众人必定方寸大乱,此时将皇陵的石门堵住,把景帝等一干皇子大臣关在里面,石门一落,很难开启,这就需要元皓出场了。
等到元皓从流风谷赶到皇陵,将景帝和诸位大臣救出,立下汗马功劳,太子之位岂不是如探囊取物?
万事俱备,完颜泰担忧地一点是刺客的身份栽赃给谁。
“将军可放心。”燕珩道:“中原绿林中还有不少对抗景国的人,我已经留了线索,将祸水东引。”
完颜泰颔首,缓缓道:“如此,就十分妥帖了。”反正如何查,都有燕珩挡在前面,就连元皓都是被提线木偶,完颜泰躲在其后,稳Cao全局。
燕珩与完颜泰饮下几杯酒,悄然离开。
完颜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对手下人道:“你说,他的夫人离开东都了?”
属下回答:“线报上确实如此。”
完颜泰思索许久,喃喃自语:“我还是不放心这位状元郎,此次不成功便成仁,手段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