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有?”之前辅助他们俩温习的时候,风知意就发现陆佳良底子很不错,问过后,得知他本就是高中毕业,而且学习很不错。下乡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别的兴趣,就爱看书。再加上孟西洲又提前了差不多快一年的时间给他透信儿,又给了针对性很强的高考资料,他还能考不中?
所以风知意觉得,“你九成能考中,说不定还能拿了咱们省的省状元!”
陆佳良其实也挺有信心地笑道,“那承你吉言。”
说着,看着他们那三个孩子看见孟西洲,就欢呼地一起冲过来,“爸爸!”
“欸!”刚脱掉外套的孟西洲忙蹲下,却不料三个孩子一起把他给冲翻了,然后父子四人嘻嘻哈哈地打闹在一块。
陆佳良在风知意的招呼下,脱了外套挂一旁后围着锅子餐桌坐下,羡慕地看着在厚厚软软的地毯上欢闹成一团的父子四人,跟风知意笑道,“难怪之前他要填一个省城这边的学校,这若换做是谁,恐怕都舍不得走远吧。”
这个时候的高考,是考前就填志愿的。陆佳良是填了两个京市大学,一个海市。而孟西洲填了一个京市、一个海市,最后一个就是离这里最近的省城大学。
风知意微微点头,把烫在热水里的碗筷给取出来一一摆开,“他确实有些放不下家里。”
所以想着如果考不上京市和海市的大学,最起码能回省城这边,这偏远地区的竞争稍微小点。
陆佳良表示理解,但他觉得孟西洲学得也很不错,极有可能考远了,“如果考上了京市或海市那边的大学,你们要陪着去吗?”
这里太过偏远,来回一趟京市海市,路上都要花个三五天。真考去了京市海市,恐怕一年都难以回来一趟。可老婆孩子都在这边,怎么放心得下?
风知意招呼父子四人过来准备开饭,回头冲陆佳良微微摇头,“不了,我在这里有工作,走不开。”
不光是基地的事,还有学校的事,她确实走不开。而且,她也不想带着孩子搬来搬去,太折腾人。更何况,孟西洲可能也不会在学校久呆。
陆佳良想想也是,看着纷纷一骨碌爬起跑过来的三孩子在风知意的招呼乖乖坐下、用热毛巾擦手准备吃饭的样子,深以为然地点头,这确实。
她若没了这份工作,孟西洲又要去上学,一大家子没了收入怎么在大城市里过活?把三个孩子养得这么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风知意给孟西洲和陆佳良倒了米酒,给三孩子倒了果汁,跟孩子示范地端起她自己杯子里的米酒,“来,咱们祝爸爸和陆叔叔金榜题名。”
三个孩子立马端起小竹杯里的果汁,nai声nai气地道,“祝爸爸和陆叔叔金榜题名!”
孟西洲和陆佳良立马感动地举杯跟他们一一碰杯笑道,“谢谢饭饭、菜菜还有米米!”
欢乐地吃过庆祝高考结束的饭后,就是磨人的等待录取通知书。
不过基地里就两个考生,这种焦虑等待的气氛倒不重。
尤其是孟西洲又跑去工地上忙活,虽然下雪了,但工地上还有很多活儿可以继续做,所以工程并没有停。
而陆佳良也跟着研究办忙着药材的防寒保暖工作,两人都无心、也没空去焦心忐忑。
两人的录取通知书,大概过了一个月的样子,邮递员一块给送来的。
一个清大,一个京大。而且还真被风知意给说中了,陆佳良还真成了省状元,还来记者采访登报了呢。
这可让军营里小小地欢腾了一下,与有荣焉。
不过都年底了,风知意给两人小小地庆祝了一下,就把陆佳良送上了回家的归程。
这一别,以后就是天涯各一边,可能就是数年不见,甚至再也不见。
陆佳良很是感慨自己终于要离开这个困住了他八九年的地方,有让他愤恨的、如泥潭般的黑暗过往,也有让他感动温馨的人情温暖,尤其庆幸自己遇到了风知意夫妇俩,临别前依依不舍地叮嘱,说是一定要保持书信来往。
风知意夫妇微笑点头,目送他的车子开远,有些感慨道,“他应该是雀跃吧。”
终于离开了这个地方,走向光明远大的未来。
孟西洲微微颔首,揽着她走回屋里,“大概是。”
毕竟陆佳良走的时候,眼睛一直发着亮。
风知意侧首看他,突然也有了不舍,“等年后开春,你也要走了。”
孟西洲心有所动,双手把她搂进怀里,垂首亲了亲她,“我会尽快回来,不会离开你和孩子太久。”
风知意抬首看他,“你打算怎么做?”
毕竟这大学一上要四年,可他又不像她一样有很深厚的专业基础,拿什么去跟学校申请只考核不上课?又拿什么保证自己的学业不落下?学校里如何会同意给他开这个特例?
可他不让她插手,说他自己有办法,问他有什么办法也不说。
孟西洲笑笑,还是不说,“等我做到了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