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可能交到一个被毒所毁的孽子手中?既然废物无用,那不如送佛送到西!”盛世尧不容管家再反驳,“你去叫周雁辞马上来见我。”
管家下楼去联系周雁辞时,门外的盛天豪后退进了隔壁的房间里。
顷刻间,盛天豪的浑身像被覆满了虫卵,交叠的虫卵蠕动不停,啃咬着他干燥起皮的肌肤,又从他的毛孔钻入,入侵他苦涩的血ye。
那攀爬的虫卵携带着“废物”、“无用”、“丢弃”、“垃圾”这些曾从他父亲口中说出的词,溶在了他的神经里,他双目赤红,神智溃散。
他错乱的脚步在房间中急踏,致幻的毒品助威着他心中喷薄的、长久的恨与怒,倏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墙上那把装饰用的尖刀。
“杀了他。”
“杀了他你就解脱了。”
“让他死在你的手里。”......
身体里的千百只虫卵同时发声,震耳欲聋。
体内这汹汹的嘶嚷声,快要把盛天豪的耳膜震破,他左手重压着耳朵,右手紧握那把尖刀冲入了盛世尧的书房中。
他冲入房间后没有任何停留、没有任何缓冲,以最快的速度、最狠的力道直刺向盛世尧的腹部。
“你——”盛世尧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音,他腹部内的血rou就已将冰冷的金属包裹。
他难以置信,惊悚的瞳孔朝下望向自己的腹部,然而染满他血ye的红刀突然被拔出,可悬在刀上的血珠还没下坠,与他血脉相连的儿子就又将这把夺命的刀,捅入了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位置。
混浊的泪在盛天豪的脸上倾泻,即使他手上的动作是如此凶残,可他开口的声音还是那般怯懦,“又要再一次舍弃我了吗...?”
“像丢垃圾一样吗?”
“连自己的儿子,你也忍心舍弃吗...?”他一刀又一刀地刺在他父亲的身躯中。
他积压的、疯狂的恨,随着那血腥味漫溢在了整个房间中,盛世尧口吐鲜血,震疑的眼珠快要从眼眶中凸出,一句话都讲不出音。
当周雁辞抵达盛宅上楼后,血已经流到了门口。
看到整个房间被血浆喷洒的墙面,倒地的盛世尧腹涌鲜血,盛天豪蹲坐在地面上再次切割自己手腕时,管家当场昏厥。
面对如此情境,周雁辞的大脑同样混乱不堪,只知一臂将盛天豪手中的刀挥去,刀尖随之刺向地板。而后他迅即掌握情况,拨打120后报了警。
“哥...”盛天豪绝望的目光,望向为自己应急止血的周雁辞,嘴唇张开,发出的声音无气无力,“我是不是快死了...?”
他手腕处的血ye在源源不断地流淌着,浸透了一层又一层绷带,“哥...你和我说说话吧...”
血流得太快了,要把人流干,周雁辞为他压迫止血的手在微不可见地颤抖。
那不可剥离分析的矛盾感,在贯穿着周雁辞。血腥味堵住了他的鼻息,他脚下的血ye浓稠粘脚。
“哥...”盛天豪因不断失血,意识已快要丧失,“以后,你就自由了...”
“你不要再讲话!”周雁辞甚至不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慌乱,为什么会恐惧。让盛家的每个人都万劫不复,这不是他一直以来所期望的吗?
“我说的是真的...”泪水从盛天豪闭上的眼角滑出,“你以后,就真的自由了...”】
“你需要详细说明案发当时的情况!”警察将手中的本,重敲向病床旁的护栏,“不是认完罪就没事儿了!”
邢亮在旁叹了声气,对陆斯回道,“你接下来计划怎么办?”
话刚问完,陆斯回的手机震动,找来的人是周雁辞。
酒吧内,陆斯回和周雁辞对立而站,皆凝视对方少许时刻。
两人明明从未真正有过交集,却感受到了一种超乎寻常的熟悉。
“会下棋吗?”棋品见人品,周雁辞在棋盘后落座,仿佛他应与不应,都要试试他的智与胆。
周雁辞直接提手落子,将黑子落于围棋盘的右上方金角处,表示尊重。
“略知一二。”陆斯回立执白子,落于左上方银角处,以表领情应战。
围棋所下为气,气通则活,气堵则死。
落于棋盘上的棋子开始生音,周雁辞挂角,陆斯回守无忧角。
棋音响而脆,周雁辞执黑棋二间高夹,陆斯回执白棋跳出后飞压。
两方布局势均力敌,周雁辞执黑棋扳了连扳,陆斯回执白棋扳了断,又顺势长出。
周雁辞黑子挤了再虎,又拐出扩张,白棋挡完下打,棋势凶狠。
陆斯回思考与落子的速度极快,其白子压完跳枷,黑棋倒逼无果,而后白棋又于中央开花提子,棋谚有云:“中央开花三十目。”
见此,黑子气紧,周雁辞落子的手停了下来,他将那枚棋子于手中来回翻覆。
沉思长考十余分钟后,周雁辞执黑棋扳,黑白两棋正式形成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