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合了这殿的走势,就依样从生门变了死门,果然,就开了。”
说完,她便眼睛亮亮地看向他,也不再说话了,只是那双圆眼睛眨巴眨巴的,无言胜有言。
李玄慈却还是没搭理她,只往地道深处继续走着。
等到那双圆眼睛慢慢耷拉下来,下一刻便要扭头不瞧他之前,才终于听见他的话。
“是有点本事。”他悠哉悠哉说道,没等她高兴,又补了一句,“比你师兄强点。”
搞得十六本要翘起来的尾巴僵在半空,努力琢磨起来,如果自己此时得意高兴,算不算对不起师兄的严肃问题。
二一一、杀人游戏
没等十六磨叽多久,自暗道中便现了一点诡秘的幽光,隐隐投在壁上,还在轻轻晃荡着,叫人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作为一个合格道士的修养,此刻她的直觉突突地刺着脑仁,十六低伏下身子,贴着岩壁往前,一双招子放得格外灵,几乎成了那夜里倒吊的蝙蝠,警惕着一举一动。
随着那摇晃的波影在昏暗的岩壁上荡漾得愈发妖异,忽地转过一块巨岩,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滩地下幽池。
这倒像是生生往下挖出来的,从地下溢出满满的水来,泛着死寂的粼光,暗暗沉在水面下,这里无风,亦无一丝波澜,只剩下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汩汩声,不详地响着。
可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池中心立着几道古怪的类似桥的东西,如同蜘蛛的身体一样,八道木板的最中心交错叠加在一起,又向四周延伸开。
每道木板的两端,都吊着两个人,而在木板中心上,也站了几个人,手被绑缚在后面。
十六仔细一看,发现其中一道衍伸开的木板两端,吊的正是刘姑娘和刘公子,而站在木板上中间位置的那些人里,果然也有刘大人。
这下她有些明白过来,看来,其他几道木板上吊着的,大概也都是各府的小姐公子,分别吊在两头,而几位父亲,则被反绑着放在了吊桥上。
可这是要做什么?十六还有些困惑,可心里那股不详的预感反而愈发浓了,她转头看向李玄慈,刚想问他,却瞧见他目光幽深,正好倒映着那一潭死寂而诡谲的潭水,如同深渊里翻涌着污流。
“有点意思。”他的声音里带着些冷冰冰的兴味,那种平日里被隐藏起来、却从来都有迹可循的漠然和冷血,又不可抑制地现了一线。
什么意思?
十六歪了眉毛,刚要伸手扯他袖子,要他别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故作高深,好好说个明白。
就听见洞中一个古怪的声音在岩壁上回荡,嘶哑又妖异,辨不出男女,也听不清年纪,倒像是用金属活生生划破了喉咙的血肉,撕扯着发出的声音。
“各位大人都是人中龙凤、国之栋梁,在这寒潭上吊了好一会儿,怕也明白了今日是个什么玩法了吧。”
这声音在狭窄的洞中炸开来,重重的回音如鬼魅的影子一般缠了上来,大家瞬间戒备了起来,一个看上去胆量壮、气势也正的大人第一个开了口。
“究竟是何方人士,既然费尽千般心机将我们弄到了这里,如今人都在这,还束手就擒毫无还击之力,竟还不敢以真面目相见吗,如此矫饰,有何意思?”
这话就差直说背后之人没种,可偏偏说得坦荡无比、正义凛然,倒不失光风霁月之态。
可背后那人听了似乎并没有被激怒,反而幽着嗓子,说道:“我是这世上最低贱的人,便是那被叫花子日日尿过的墙角的烂泥糟污,都比我要干净些。”
“而各位大人、公子和小姐们,却是最高贵,最优雅的,平日里时时焚着兰香、听着琴曲,食无根之露,赏白羽之鹤。”
“我这样低贱的人,若不是如今这样的情势,又怎么配与各位一见呢?”
这番将自己贬低到泥里的话,反而更叫人毛骨悚然,当一个人连自己都能看到极轻时,这世上便没有什么道理能束缚住他,也没有什么利弊能说服得了他了。
这回,倒是一位吊在木板一端的年轻公子忍不住开了口。
“配与不配,你不都将我们绑来了吗,如今你为刀俎,我们为鱼肉,反倒说这样假惺惺的话,不过是为了再多羞辱我们几分罢了。有什么事便冲着我来,将我老父与幼妹放了,起码我倒敬你是个坦荡的坏人。”
这便是少年人的热血了,如白昼流星,即便短暂得注定要消逝,可在这样幽暗的地方,却依然耀着遮不住的光芒。
背后那人似乎被这话给刺中了,明显停滞了一瞬,接着才说道:“好孩子,可真是个好孩子。”
“可惜了,你们的命不落在你们手中,也不落在我手中,而是落在你们这群皮肉腐朽、心窍污浊的父亲手中。”
十六眉头一皱,下意识在心中道了声不好。
“如今这八道吊桥,每道都绑了你们的儿子和女儿,只要你们往其中一边稍稍迈上这么几步,这道吊桥便会失去平衡,一个落进水里,一个升到空中。”
“不用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