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梦魇一样在沉睡中发出哀哀的嗟叹。
那声音可怜极了,像伤了腿的小鹿,舔舐着自己的伤口,难受得连声音都快发不出来。
她胡乱挣扎起来,李玄慈只能强行按住了她,让她不从水中露出,可这一切又只是越发加深了十六骨子里的痛痒。
感受她身体的抽搐,李玄慈的手僵了一瞬,他杀人时从未犹豫过,可想到如今要按着十六在这里受罪,那难耐的麻痒感便随之爬上手腕,让他有些荒谬地觉得心软。
痒。
十六沉沉睡去的意识里,只剩下这个字。
实在是太痒了。
连刺骨的疼痛,都一起催化着身体里的痒意,在四处横冲直撞。
十六睁不开眼,意识只能在半明半晦间隐约地感知。
热气将痒意烘成了无数细细的针,从每一寸皮肉刺进去,随意乱钻着,让她的躁意不断放大。
接着,趁着李玄慈停滞的这刻,不过一个空隙,十六便贴了过来。
她温软的皮肉毫无保留地缠了上来,扑在他耳根上的呼吸与水汽一般灼热,哀哀的声音也被蒸得湿润,缠绵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颤抖着,缠着他,磨着他,依依地用胴体碾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轮廓。
淹没意识的痛痒,让十六不自觉地躁动。
她宁愿将骨头从皮肉里剖出来,全部舍掉,只要能停下这没有边际的痛痒。
而李玄慈,变成了她碾去皮肉之痒的磨刀石。
他身体上凸起的每一根骨头,精壮的肌肉,都是继续折磨她的毒,也是解救她的药。
锁骨,肩膀,臂弯,胸膛,腹肌,劲腰,胯骨,都成了在她软腴的身体上横冲直撞的凶器。
痒啊,还是痒啊。
可是好受些了,只要挨上,不要命地磨,那股痛痒便能短暂压抑,随即更加汹涌地涌过来。
因此,她愈发放肆地在他身体上起伏着。
即便这是饮鸩止渴。
一六六、美人蛇缠欢喜佛
他的身体,成了渡她的欢喜佛。
热水的柔波荡过皮肤,便成了欲从皮肉里钻出来的密密麻麻的虫子,啃着她的肉,喝着她的血,咬着她的骨头。
因此,再粗暴的彼此厮磨,都成了能够消解她痛苦的甘泉。
太热了,于是他的皮肤便成了凉的,叫人贪恋,叫人忍不住靠近,叫人食髓知味,甘愿沉沦。
十六如同一条蛇入了水一样游动着,用温软的皮肉缠着他,那份天真也在无意识间堕成了美人蛇,柔腻的肌肤裹着他裸露的身体,要从中讨得无尽欢愉。
好痛快啊。
痛痒在勾缠中化作了欲望,沉沉地席卷过来,骨头里还在痒,可身体却更加被诱惑。
满头的青丝落了下去,浸在水中,漾开数朵浓云,而她一动,那些湿黏的发,便络络粘在彼此赤裸的身体上,牵连难断,勾缠厮磨,那细细的乌丝成了锁住二人的禁锢,让欲望不断发酵。
这对李玄慈,何尝不是折磨。
软玉一样的人,在他身上这样放肆地动着。
白腻腻的乳团,压着他的胸膛,那颗他尝过不知多少次的奶子尖,还在和他胸上的凸起不停厮磨着。
那么嫩的小玩意儿,含在唇舌上玩弄都怕抿化了,此刻却天真又不知餍足地无意讨好着他,就这般用力地在他坚硬的胸肌上碾来磨去,小小的乳团都被压得失了形状,往中间挤出些淫靡的痕迹来。
连玲珑的锁骨上都盈了水珠,细长的颈往后仰去,弯折成脆弱的天鹅颈一般的模样。
更不敢看,那红湿的唇半张着,还能瞧见里面舌尖微微翘起的模样,轻声吐着湿漉漉的呻吟,被贝齿挡了一半,透出来的带这点鼻音的喘息却越发缠绵了。
她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着,显然在清醒与昏沉间不断挣扎着,如同一只残了翅膀的蝴蝶。
这惹得李玄慈不禁心头起了一点怜爱。
他轻轻吻去十六睫毛上的雾气,却伸手止住了她的动作,如今不是放浪的时候。
可十六不懂这些。
她只知道自己难受。
不过制住她片刻,那无处不在的痒就又狠狠啃噬起骨髓,痛得她一刻也忍不下去。
李玄慈只觉得自己真是握了只蛇,如此滑腻,即便扼住,也依然贪婪地用尾巴缠上他的腕子,爬上身体,刺进唇中。
她便是这样做的。
无知无觉地扑进他怀里,仰着那张天真的脸,舌尖就这么吻进了他的唇中。
软软小小的,那么一点舌尖,轻轻地吮着他的唇线,似乎从中品出了欲望的气息,贪婪地汲取着他唇舌上的津液。
简直是掠夺。
舌尖毫无道理地在他唇中胡乱刺着,毫无章法,只会一个劲地索取着,如同快要渴死的人,舌尖绕着舌尖,津液交缠津液,牵出淫靡的线,落在唇角上,晕开湿亮的水痕。
李玄慈不是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