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打得掉了下去,瞬间,剩他一人孑然立于穹顶。
然而,没有多长时间,一波又一波的妖兽像不要命一般继续涌了过来,李玄慈的身影在群妖间飞折腾挪,剑光四溢,鲜血横飞。
脚下的尸体越堆越多,而李玄慈的额上也渐渐落了汗,他的动作没有慢半分,但呼吸却有些乱了。
终于,趁几只妖兽正面迎击李玄慈中路,一只牙尖齿利的金蛇闪电般从背后缠上他先前被刺伤的那只手,狠狠咬了下去。
它尖利的獠牙虽细,却闪着诡异的光,麻痹行动的毒素迅速在身体里扩散开来。
下一瞬,那只金蛇便被斩成两半,然而,李玄慈的速度却还是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就在此时,更多的妖兽趁势围了上来,李玄慈以剑抵地,支撑着身体,急促地喘息着,手脚在飞快泛麻。
而十六的笼子,无声地落下了几分。
他的发散落了几丝下来,覆在眉眼上,如夜雾一般遮掩住了面上所有的神情。
然后,李玄慈轻轻抬了头,从散发的间隙中望了过去,眼中没有退步,只有无穷的杀意在更加烈地燃烧着。
他终于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支撑着起身,勉力握紧了剑。
就这么一道孑然介立的身影,守在那笼子前面。
不退一步。
妖群扑了上来,这次,李玄慈不再如之前那般剑如闪电,衣服上也逐渐染了血。
可仍旧不退一步。
躺在笼子里的十六,也流了血,好在羽裘上的羽毛都覆着一层脂,因此没有被染红,笼底是黑色的,即便积了血,倒也看不出来。
可李玄慈还是终于落了下风,他最后挥出夺命一剑,然后在累累尸骸中,喘息着以剑支地,再难继续支撑了。
“多么精彩啊,这真是我看过最漂亮的一场斗兽。”
“不过,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是时候把你的心脏挖出来了。”
“只差这最后一样,只要这最后一样,一切就都就绪了,新生,我期待已久的重生就要来临!”
看台上,一面面镜子发出同样的声音来。
然后,镜子投射出无数光芒,在空中凝成一个实形,状似虎,却生了长长的羽翼,看起来丑陋又怪异。
它振动翅膀,飞到群妖中间,尖利的爪牙隔空描绘着李玄慈心脏的形状。
“这是你的荣耀,能够成为我新生的容器。”
李玄慈剧烈地喘息着,站都难站稳了,可一双长眸却还是这样不屑地睨着它,唇角勾出讽刺的角度。
它却没有被激怒,反而看了一眼李玄慈仍守在身前的十六,轻轻笑了声。
“可惜了,你的公主,就会这样眼睁睁看着你被我活活挖出心脏。”
随着话音落地,它已飞到了李玄慈身旁,尖利的虎爪离李玄慈的胸膛不过几寸。
正在此时,突然,上空闪耀起夺目的光芒,刺眼得几乎要将这沉云墨霭的空间都撕裂一般,金光飞速地从中心一点蔓延开来,如金色的潮水一般,势不可挡,飞快地涌动着,向四周蔓延。
一道还有些虚弱的声音,从上方传了上来,只见十六浴在满身的鲜血中,身披金光,脚下是被她不断催动的灭魔大阵。
“老…….老妖精!”
“你给我看…看清楚了,我才不是什么等人救的劳什子公主。”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唐十六,是真一教嫡传亲出、斩妖除魔、这一辈最最出息的小道士!”
一百六、破!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唐十六,是真一教嫡传亲出、斩妖除魔的出息小道士!”
随着这响当当的话音落下,已脱力的李玄慈在一脸血污中,轻轻笑了下,眸中的亮色,足以刺破这累累白骨的森罗地狱。
她声音有些弱,半立起来后,满身的羽裘便再也不遮不住身上的血,沐在金色光潮里,如同开在彼岸的红莲,从她瘦弱的身体上开出花来。
那只似虎有翼的怪兽抬起了头,看见十六催动的大阵,瞳孔扩张了一瞬,忌惮与放肆并存,接着,它却笑了起来。
“小丫头,你倒有点本事,竟也知道上古阵法,从哪偷学来的?”
“不过,你若以为,凭这就能镇压住我,那也是痴心妄想,我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哪里是你一个学艺未精的小道士,便能镇压得住的,就算将你们教中之人全部捆一块,又能奈我何!”
这话说得狂妄,十六却知它所言不假。
这确实不是能随意处置的寻常妖怪,而是上古时期便存活下来的四凶之一,穷奇!
十六心中虽有猜测,可在它现了真身后,才确定这次是真的碰见百年不遇的大妖了。
所谓穷奇,神异经有记,西北有兽焉,状如虎,有翼能飞,状似虎,有翼能飞,便剿食人。知人言语,闻人斗,辄食直者;闻人忠信,辄食其鼻;闻人恶逆不善,辄杀兽往馈之。名曰穷奇,亦食诸禽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