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压抑着涌上来的笑意。
金展看着越发古怪的何冲,忍不住想戳戳他,这是受了自己师弟屈居人下的刺激,竟然悲喜不分了?
二人各怀鬼胎,鸡同鸭讲,就这么互相眼瞪眼地在楼下对坐了一下午。
直到晚饭过后,李玄慈衣袍宽松、发髻松散地一副浪荡子模样,亲自下楼叫了两份吃食端上去,两人的脸色都不约而同地
变得更难看了。
直到第二日出发时,何冲也没再好好见上十六一面,她昏昏沉沉地被李玄慈抱进马车里,车帘落下,连个侧脸也没见着。
金展则跟个乌眼鸡一样,死死盯着他,二人共乘一辆青皮马车,默契地对今日李玄慈亲密的举动保持了沉默。
十六啊,师兄对不住你,等此事了结,若你真的有损,师兄便是拼了性命,也要让那李玄慈变成阉鸡。
何冲摸着自己发痛的良心,亡羊补牢、掩耳盗铃一般想着。
一行人走了几日,途中辛苦自不必说,也幸好李玄慈提前准备了足够多的糖和点心,才让十六乖乖坐了这么几日的行程,
也借着轰隆隆的马车声,花了许多别样的“功夫”,安抚了十六坐得发疼的屁股。
屁股倒是不疼了,可在车里待了几日,那嫩ru便被他在口中含了几日,一刻不离,倒比那屁股还受罪得多。
当然,这些都被那扇特意挑的厚帘子隔离开来,除了拉车的那匹红枣马,无人知晓车里是怎样的景色。
行了三日,就快到那女子曾经出现过的一处地方,半途却落起了雨,噼里啪啦打在车顶上,吵人得很。
继续走,进城去再休息也不是不行,只是十六从未听过雨打在马车上的声音,人坐在里面有些害怕,也格外闹得厉害。
李玄慈便打发了金展冒雨去探,发现前面有座小庙,看上去倒还有歇脚的地方,于是便决定去那里借宿一日,等雨停了再
进城。
金展扣了庙门,却久久不见回应,同一起下来的何冲一样,浑身已淋得和落汤鸡无异,小心地回望了一眼,却见车窗上掀
起的一角,李玄慈透出来的一个眼神,立刻打了个冷颤,愈发用力地扣起门来。
好容易敲开了门,应门的却是个清秀的和尚,看上去也不过十六七的样子,说了来意后,和尚却警惕得很,有礼却又坚决
地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雨下得太大了,将视线所及的一切都冲淡了几分,像是工整的工笔画,被肆意的水迹晕成了一团糊涂。
雨点毫不留情地打在青皮马车顶上,几乎要将那种震动传到车里每一寸。
李玄慈挑了车帘,正在看着,突然一道亮光划过从车帘缝隙里刺了进去,一切霎时都变为黑白色。
“哥哥,我怕。”十六冲上来,抱住了他的一只手臂,那怯生生的声音,被随即而来的雷声遮掩,可李玄慈的目光低了一
瞬,依然听见了。
他眸子动了一下,然后坚定地将被十六抱紧的手抽了出来,挑开车帘,跳下车,走进雨雾里。
留下身后的十六,有些委屈地坐在车帘旁,身上都被飘进来的雨丝打shi了些。
李玄慈却未回头,一直走到庙门前,打量着那小和尚。
下一刻,雪亮的剑光抵在小和尚清瘦的脖颈上,剑影比雨雾中的闪电还要亮,与那砰砰流动的大血管靠得那么近,再多一
厘,便要见血了。
“让我们进去,重赏。”
“不让,我便杀了你,再进。”
他说得简洁又冷漠。
世界静默了一瞬,谁也没料到突然的这一出,何冲被这架势吓得念了句“福生无量天尊”,却又才想起这是佛门,要念阿
弥陀佛,才不算触同行的忌讳,可他说也说了,于是便干脆闭上嘴。
于是,他们就这样顺利地住进了寺里。
可怜巴巴守在车里的十六,被李玄慈裹在披风里,一点没shi、全须全尾地抱了进去。
六十七、师兄师弟
有了李玄慈的剑,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
进了庙里,李玄慈单手抱着十六,另一只手提着剑往里走,穿过寺里一重重门,那门上暗渍斑斑,皂色靴子一点,木门便
哀哀叫唤着敞开了。
穿过大堂时,中庭里的铜鼎在如帘的雨中突兀地立着,里面一片糟泥,显然是平日里剩下的香灰被雨打shi了。
何冲望了一眼,小声叹道:“看来这佛门日子比我们道门还滋润,这么个地方......”他好容易将要脱口而出的破字咽了下
去,继续说道:“也有这么多人来上香。”
金展有些无言地看着他,这脾性,倒真是和十六兄弟一个师门出来的,虽是出家人,却也十分坦白地看重这世俗香火。
此时起了风,将大殿的门吹开了,威严的大佛垂着眼,慈悲又无情地看着世间凡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