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靠,然后问出昨日我想了大半天的问题:“你和高美妮干啥啦?”
“姜同学讨经验呢?”
“是啊,向您学习,以后跟刘好出来也知道做什么。”
晁鸣冷笑一声,“刘好应该不会骗你说有要紧事,结果到了告诉你要陪她做头发,然后顺便再去看一场音乐剧。”
“这不挺好的吗…”
“好个屁,”晁鸣突然伸手揪我的头发,“你干嘛总往被子里钻?”
“早上起来有口臭。”我如实回答。如果以后我和晁鸣生活在一起,我早上起来绝不会让他亲我,我会去刷牙,然后香喷喷地去亲他。
“唉,点点——”晁鸣的语气开始变怪。
“咋啦。”
“本来我生日是年后,但因为这次我妈不在家,我打算提前弄。”
“啊?”
“后天,大地滚轴,我十七岁生日。”
我在上城的短短三年,所有值得回忆的经历和所有逾越平凡生活的举动,都是晁鸣送给我的。以至于“晁鸣”这两个字和他教给我的游戏、带我去的地方紧紧钉在一起。
《大地滚轴》是上城最有名的迪厅,十二月三十日那天傍晚,晁挥开车送我和晁鸣到那里。
“你哥真好,还 ‘包庇 ’你。”我下了车后在晁鸣耳边悄悄说。
“我当他僚机的次数也不少。”晁鸣说。
虽然在学校我和晁鸣的关系很铁,可他学校外的朋友我一个也不认识。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朋友们,当时我才明白,原来这么半年来,我只了解到晁鸣的三分之一。
不像学生,又谈不上是混混。穿着光鲜,叼着烟站在迪厅门口,最让我吃惊的是有好几个在腰上别着移动电话,要知道一台大哥大能买一套两居室。他们有种独特的压迫感,我感到怯,这比晁鸣拽多了,一个个都是天王老子。我瞬间觉得晁鸣很牛逼,找这么一群人给他过生日。
我跟在晁鸣身后,目光都不敢乱飘。晁鸣是他们中个子最高的,还有个男生比他矮一点,我注意到他,他唯一没搂女孩子。
“鸣哥来了!”不知道是谁起的头,那群人喊起来。
天,晁鸣还是他们的哥。
晁鸣把我从他身后拉过来,手臂自然而然地搭上我的肩膀,对着大家介绍我:“这是我学校的好朋友,姜亮点。”
我僵硬地摆手。
“一中的,好学生啊,”那个只比晁鸣低一点的男生说,“你好姜同学,我是施奥,晁鸣死党。”
“你别听他们喊我哥,都比我大。”晁鸣小声对我说。
“奥哥。”我喊施奥。
施奥笑了一下,把话头转给晁鸣:“晁鸣你女朋友呢,赶紧赶紧带出来开眼。”
“就是,嫂子呢?”旁边又有人起哄。
这种声音我听过太多遍,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晁鸣和高美妮就是被起哄起到一起的。
这时候晁鸣的呼机响了,他看眼说:“她来了。”
高美妮那天穿得很漂亮,漂亮得过头。可能是趁着寒假,她弄了一头栗色的小卷发,还穿着棕红的吊带裙和白西装外套,但美是要代价的,她和晁鸣朋友打招呼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
我问过晁鸣高美妮来不来,也做好了准备,可在她因被称为“嫂子”而笑开花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堵得慌。
人多,晁鸣订的是包厢,我们进去的时候,桌上地上都是摆得稀奇古怪的酒。晁鸣坐主位,我和高美妮分别坐在他的左右,而我旁边还坐着施奥。
“没蛋糕。”我拽了下晁鸣的袖子。
“乖,你来迪厅吃蛋糕?”晁鸣笑。
“是你十七岁生日!”
“给个幌子罢了,都是出来玩。”
晁鸣说的满不在乎,也对,毕竟不是他真正的生日,即便真是他的生日又怎样,人生还有二十七、三十七、一百零七…晁鸣才不稀罕。
可我稀罕,这是我和他过的第一个生日,昨天我甚至用我从初中就开始攒的钱给他买了一支钢笔。
我看着他们举杯,听着他们说“祝鸣哥生日快乐”,看着晁鸣和高美妮喝交杯酒,听着高美妮说“祝阿鸣生日快乐”。
趁晁鸣不注意,我用手里的杯子去轻碰晁鸣放在桌上的杯子,“叮”,我等他真正的十七岁,等到只有我对他说生日快乐的十七岁。
外面天黑得重。
我因为一个叫做“数马”的游戏被灌了足足七杯白啤相掺的酒。
“Let me hear you say, yeah!”
我就和所有人一起大喊:“Yeah!”
他们挤在舞池里,跟着节奏疯狂甩头,有热吻的、打擦边球的男男女女,我的大脑被酒Jing吃了,学着他们快乐。晁鸣和高美妮抱在一起,高美妮终于如愿以偿穿着那件紧身收腰的棕红短裙,她原本膨胀的发型被汗水弄扁了,变得像个鬼。在摇头,手在乱摸,也需要碰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