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了,叫小姐在紫苑待着便是。”
“前头——发生什么了?”
只平常话多的王婶娘,这一次却是支支吾吾没说个明白,是秦青拧了眉又唤了一声,婶娘才唉了一声:“小姐还是听老爷的话吧,老爷定有自己的主意。今日外间客多,不如我来给小姐唱曲儿听?”
这便是不想说了,可这秦府就这般大,再如何,她总归也会知晓,何必囿于一时。秦青想了半刻,终是应道:“认识婶娘这么久,竟不晓得婶娘还会唱曲呢。”
“唉,之前一个戏班子散了,班主就落在咱们庄子上住着,时常哼着,我们浣衣时候听得多了,也就会一些。”王婶娘笑道,“不过这唱词么,记得不深,小姐权当听个乐吧。”
“不急,”秦青依言坐了下去,“婶娘辛劳,哪里有真的叫婶娘唱曲的道理。对了,不知婶娘进来睡得如何,我观婶娘疲累,不若趁着现下替婶娘诊诊。”
“嗨!睡不好么,有一阵子了,”王婶娘倒是不介意,“前时老爷也问过,老毛病了,哪里需得小姐麻烦。”
秦青提了声:“婶娘?”
“好好好!”许是秦知章吩咐下来的,只要不叫秦青出去,怎么都行,所以王婶娘也便没再坚持,伸了手来。
半刻,秦青收指,王婶娘瞧她神态,小心问道:“小姐,我没什么问题吧?”
“哦,还好。”秦青垂头写了药方,“婶娘莫要忧思,先拿了这药方吃着,记得提醒丫头,每一方都需用蜂蜜炒过,方可入药。”
“那岂非是甜的?”
“噗——”芦苇笑出声来,“婶娘想多啦!哪里有甜的药,便是炒过,炖在一起也是苦的。”
王婶娘唬了她一眼:“就你聪明!”
芦苇嘻嘻应了声,见王婶娘谢过了出去,这才转而看向坐着的人:“小姐,还是不行么?”
“婶娘身子实在虚弱,现下最紧要是叫她先睡好。血滞,不及心脉,脉象紊乱,人无深睡休憩,便似是那门锁落锈,终究无法动用。此疾不治,其他都是枉然。”
“小姐说得是。”
秦青搁了笔,复又抬眼:“你去前头打探一下,究竟出了什么事。”
“是!”
“等等。”
“小姐?”
“婶娘定是守着呢,去后边交待赵怀去。”
“是!”
赵怀速度很是快,不久便就捧了习字簿回来,一行将簿子给她,一行回道:“本是陈家来了人,后来,蒋家也来了人。”
“陈家来的是谁?”
赵怀摇头:“陈家的我不认得。”
秦青恍然有些觉察,复问道:“那蒋家人你认得?”
“认得,是蒋家老夫人。”
“谁?!”
赵怀认真道:“蒋公子说,对小姐不需要隐瞒。我见过蒋老夫人,不会认错。”
“……”秦青突然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小姐?”
秦青愣怔半刻,才将簿子重新交还与他:“你先回去吧。”
“小姐。”赵怀仰头,“我……”
“怎么?”
“我还有话想要问。”
秦青不知道父亲与陈家以及蒋老夫人说了什么,心下忐忑,却是月上树梢也不见人来紫苑,似乎当真并不打算与她言说。
辗转难以入睡,白日里赵怀的话却是格外清脆。
“小姐,我本就是流浪儿,是蒋公子收了我,给我名字,可他又将我放进了秦府,叫我往后要听秦小姐的话。若是往后秦小姐出嫁,我是不是,又要换主人了?”
此话一出,叫人惊诧。
原本,他便是这一批孩子中较大的那个,只他心思这般敏感,是秦青不曾想过的,前世里,也不过空有了这义子的名号,她到底未曾用心。
现下,他还这么小,秦青心有所感,覆手在他肩上:“赵怀,我们不是你的主子,你是你,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猜蒋公子送你来秦府,是想你学好医术。你当明白,人生在世,有一技傍身,才能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停了停,她微微蹲下,与他齐高:“此番不过是我们以为的对你好,自然,你也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我可以选择吗?”
“可以的。”
赵怀低头一瞬,不知想些什么,片刻,才听他仰头道:“小姐,我可以学医,可我更想从军。”
“从军?为什么?”这问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连秦青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我的父母是被山匪践踏而死,我们好不容易报官,却没有人去管,还将我们打了一顿逐出。”男孩声音哽咽,继续道,“蒋公子说,从军之人保家护国。我便就想,他们不救,我就自己救,我若是从军,定要将那山匪全部剿灭!”
这些事情,她竟是从来都不知晓。
秦青瞧了他许久,才复又问他:“你可记得,你原本家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