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一颗药,也许是回忆勾起了她压制了很久的痛苦,今天的她有点难受。
从早上到中午,从中午到下午,她开始焦虑,有点后悔昨天傻傻的没有回答沈念骐,哪怕说她再想想也好,他跟傅非衍说了吗?傅非衍会不会很绝望?就像她一样?
她的大脑里像是有一张拉紧的弓,弦太细,稍一用力可能就会崩断,长久的就医经验告诉她,她现在的状态不太好。
许一一抓着手机,期待着会有电话响起,理智短暂上线才发现一个问题,她早就换了电话号码,傅非衍怎么会知道。
已经是晚上10点,老太已经睡了,许一一偷偷摸摸的下楼,又给自己加了一片药,她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杯子。
熟悉的不甘与心痛在互相拉扯,她掌心向上掩着脸,听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她觉得自己好累。
时针滴答在走,一股莫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突然对自己好失望。
她垂头丧气的准备上楼,她好像又要去看医生了。
刚刚踩上第一个阶梯,电话振了起来,一个陌生来电,许一一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接了起来。她秉住呼吸,连“喂”都不敢说出口,直到听到电话那头傅非衍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的心才落了地。
傅非衍说:“许一一,穿好衣服,沈念骐在你楼下,你来找我好不好?”
许一一迫不及待的开了门,熟悉的劳斯莱斯果然停在了门口。
直到坐到车上接过沈念骐递给她的一件西装外套,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傅非衍的嘱咐,电话还没挂,她小声嘟囔着自我检讨:“我穿的睡裙就出来了。”
傅非衍低低地闷笑声透过听筒烫红了许一一的脸。
“给你准备了西装外套,猜你也记不住,我在酒店门口等你。”
“嗯。”
电话没挂,两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为这段路程做最后的倒计时。
沈念骐全程目不斜视,20分钟后终于到达目的地。
傅非衍穿着简单的白色真丝衬衫和黑色西裤,简单的黑与白融在月色里,那张脸哗的一下捂熟了她的心。
她裹着西装外套奔向傅非衍,砸进一个带着热气的怀抱里,她的大脑还没想好要不要原谅,可是她的身体急需一个拥抱,她在傅非衍的怀里轻微颤抖,又慢慢镇静下来。
直到傅非衍拉着她进电梯的时候,才发现沈念骐早已不见踪影。
他们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停下,许一一有点紧张,傅非衍刷了门卡一推,会客厅里一个巨型杯子塔映入眼帘。
许一一被拉着进了门,身后的门咔嗒一声自己关上,她呆滞的由傅非衍牵着走到杯子塔前,全是各式各样的保温杯,不同的文字,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大小,不同款式,堆砌出了一个圣诞树一样的锥形塔。
正对着她的那一面正中间有一个杯子,跟她用了7年多的那个枫叶红破杯子一模一样。
许一一伸手想要碰一碰,又害怕的缩回了来,美好的东西都是易碎的,美好的东西永远不会属于她。
眼睛酸酸的,有热热的ye体流了出来,她呐呐的叫了声傅非衍的名字,傅非衍却握着她的手去够那个杯子,许一一吓得拼命想要挣脱,嘴里一个劲的喊着:“傅非衍,会倒的!我不要!”
她拼命往后退,已然带了哭腔,可后路却被傅非衍挡住了,她退进了傅非衍的怀里,力量悬殊太大,傅非衍不容她拒绝的硬拉着她的手抓住杯子,仅一秒,杯子塔轰然倒塌,滚落一地,许一一攥着杯子尖叫出声,傅非衍紧紧地把她箍在怀里。
“一一,冷静下来,你听我说,没事的,倒了就倒了,你看着我!许一一你看着我!”
傅非衍放开她,不顾她的挣扎,用力捧着她的脸,强行让两个人面对面,看她泪流满面,心痛不已,却残忍的笑着不给她任何安慰,甚至拒绝她的求抱,一字一句剖开那些血淋淋的过往,他说:“许一一,我们见第一面,我就强暴了你,我欺负你,毁了你,你恨我,所以你勾引我,骗我,利用我,抛下我,7年2个月,你走的每个月我都会买一个杯子,那些被你倒了的红糖水,你是不是以为我没看见,可是其实我都知道,那些真心被你倒掉,我也是活该,许一一,我常想要是那天我没有强暴你该有多好,可是做了就是做了,还做了很多遍,你不愿原谅我对吗?”
许一一扔掉杯子捂住耳朵尖叫着,她不想听,她不要那些过去,她只想要一个拥抱,可是傅非衍不给她,她哭着叫他的名字,她求他。
“傅非衍,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求求你抱抱我!抱抱我!我不要听!”
傅非衍看她崩溃,也跟着崩溃,可是他必须这么做,眼泪一颗一颗往下砸,这是他为许一一流的不知道第几次泪,他声音嘶哑的拒绝:“许一一,我们不能困在过去,我想跟你往前走,这7年我每一天都在后悔,可是我累了。”
咬了咬牙,他泪流满面的对许一一说:“许一一,我们分手吧。”
杯子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