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那还得了!
不得不说,尽管根本没说过几句话,但半辈子都在跟不同年龄的弟子打交道的浮云子还是一眼就看透了洛宓的本质。
大概就这么蹭到了离晒书人群最远的位置,老道士才小心翼翼的爬起来,把拱来拱去的鸽子一只接一只的捧着放飞了,或许是憋了太久,最后一只飞出去的时候还留着点临别赠礼在他的手心。
看着手掌心上的“宝贝”,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口的浮云子觉得自己离成仙从来没有这么近过。
然而,当鸽子一去三个月杳无音讯之后,他不得不承认当时的自己还是太天真。
众所周知,修士向来都是与守时无缘的。
其实这也没什么,当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荒废的时候,你也会慢慢习惯毫无紧迫感的生活,不说下棋下个一千年这样极端的例子,金丹以上的修士们之间的寒暄语永远都是“赶路呢?”和“希望能赶上吧”,仿佛迟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因此,当第一个月没有收到回信的时候,浮云子并未当做一回事。
第二个月没有收到回信的时候,他在感慨大家都越来越懒了。
可当第三个月也没有任何一人给他回信的时候,他终于察觉出了一点不对。
凌霄真人和拂绿仙子暂且不论,他可是看着宣辂长大的,就算借这小子熊心豹子胆,也绝对不敢三个月也不回信儿。
浮云子越想越不对味儿,他向来是个火爆脾气,也顾不上正在指导弟子修炼,把手里的心法一扔,风风火火的闯进了掌教所在的三清殿,然后被迎面而来的白烟给呛的直咳嗽。
只见在殿门口的空地上正支着好几丛柴火,而他英明神武的羽渊师侄蹲在篝火前,全神贯注的转着一只已经散发出焦香味的兔子,而他们三个月前还在商议戒备女魔头正蹲在另一边,旁边散落了一地的羽毛,手里拿着烤好的小鸟,半边翅子已经塞进了嘴里。
发现了他的到来,二人齐刷刷的抬头,茫然的眼神看的他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难道他的宝贝鸽子最终还是难逃虎口?!
“你们给我过来!”他气的脑袋发蒙,一把抢过了火架上的兔子,气势汹汹的就冲进了三清殿告状。
抱着宝贝经书打坐的灵犀道人听完了师弟的控诉,又瞧了瞧他身后个顶个无辜的男女,充分展示了属于元婴老祖的风轻云淡。
“唔,既然鸽子不知去向,估计也是去了该去之处,”他笑yinyin的说道,“我前日前往后山去探望周师弟,发现他正闭关到了要紧处,实在不好打扰,想来也是天意如此,好在此事并不着急,用不了鸽子,咱们也可以亲自去请。”
“羽渊,”灵犀道人对爱徒点了点头,“你已是心动后期,冲击金丹指日可待,出去增长见闻总好过闭门造车。这样吧,你去罗盖州金鳞城找你大师兄,让他代为师前往云梦泽请两位真人出山一叙。”
李羽渊闻言上前一步,作揖道:“弟子遵命。”
“喂,老道士,”洛宓把鸟翅嚼的嘎嘣脆,“既然羽渊要下山,那我也得跟着去。”
浮云子听到这里眉毛一竖就要反对,奈何唯一的队友实在不给力:
“那是自然,”灵犀道人眯眼笑道,“我又不是棒打鸳鸯的老顽固。”
你确实不是棒打鸳鸯的老顽固。
浮云子面无表情的想到。
你是脑子被驴踢了的老糊涂!
话虽如此,灵犀道人身为观主自然一言九鼎,就算老黄牛浮云子心里有千万个不乐意,也不得不暂且按耐。
于是就听丝毫不会体恤师弟的老糊涂一边抚摸着经书一边叮嘱弟子,“虽说你并非第一次下山,但为师有一些话要你记牢,自两年前归墟重现,这人间已不是原本的太平模样,四处妖邪横生,你要………”
人一上了年纪就有容易唠叨,在这方面灵犀道人也不能免俗,这不说还好,一打开话匣子就没完没了,听的洛宓耳旁轰鸣,有一种他们一下山就会碰到仙后和九幽手拉手跳丰收舞的错觉。
相比较于左耳进右耳出的她,已经有了两年经验的李羽渊就应对自如多了,不仅丝毫不觉烦闷,还时不时会插上几句话,倒像是真的打小就长在他膝下一样。
可惜,如此师慈徒孝的画面没持续多久就被一个推门而入的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观主!观主不好啦!”
本该在守门的邋遢道士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还打了一个趔趄,及时用手撑住地才没摔倒,只不过帽子歪到一边,滑落在了地上。
“胡说什么呢!”浮云子一甩衣袖,“观主这不好好的吗!”
“观主是好好的,可我就不好了啊!”守门道士哭丧着脸,“刚刚门外来了一个乞丐,嘴里念叨着什么六门涅槃,硬要往观里闯,我们几个拦不住,前院现在都闹开了!”
浮云子一听眉头就皱成了一个疙瘩,“六门涅槃?”
“这可真稀奇,”灵犀道人反倒是乐了起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