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去对面坐公交车,目光却不应以看瞥路边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她微微一怔, 片刻之后,心里头涌上一股不可名状的委屈和恼怒, 直接绕过他。
然而还没走开两步, 就被姜雁北一把抓住。
“干吗?”沈楠恼火道。
姜雁北沉声道:“这几天我想了很多。”
沈楠讥诮一笑:“那可真难为你了, 想了这么久。”
姜雁北不理会她的嘲弄, 继续说:“我在想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做, 既然清高的大教授看不上我的工作,就早点散伙,大家都清静,不用来我面前玩纠结挣扎那一套,我忙得很。”
姜雁北叹了口气,道:“我怎么会看不上你?也绝没想过散伙。沈楠,我不是十八二十岁的小年轻,不是要和你随便谈了个恋爱,既然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就要为我们的生活负责。”
沈楠终于压下满脑子的火气,转头好整以暇看向他,问:“你这几天不是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吗?”
姜雁北无奈地笑了笑,道:“我只是在考虑我这个男朋友该做点什么,能让女朋友生活轻松点。”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没联系你,是因为我想对你说我养你,但确实还没这个资本,可作为男朋友又不能都不做就跑到你面前。所以这几天联系了一家公司卖了手上一个专利,才稍微有点底气来见你。”
沈楠惊愕地看着他。
姜雁北继续说:“卡里是我目前能拿出的所有的钱,不算多。我没有看不上你的工作,相反,我喜欢的正是你努力生活的样子。实际上,我喜不喜欢你的工作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喜不喜欢。我给你这张卡,不是要用这个钱来养你,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以后工作中遇到难以忍受的时候,就不用强迫自己去忍受。为了工作受一点委屈没问题,但咱们也不用太委屈,因为还有我这个男朋友给你托底。”
沈楠听他这一长串说完,眼眶早不何时已经发热,如鲠在喉,忽然说不出话来,只能睁着眼睛定定看着他。
“你说得对,我以前确实太清高了,光棍儿一个,从来不在乎钱。所以活到快三十岁,只有学校分的几十平米的小产权房,一辆小破车,再就是卡里的这点家底。得幸好你看得上我,不然出去相亲,都只有被人嫌弃的份。”
沈楠越发喉咙发紧。
姜雁北顿了片刻,又说:“对了,你把上次你那个客户的号码告诉我,我去给他道歉,免得他给你使绊子,影响你工作。”
沈楠这才回过神,用力捶了他两下:“你道什么歉?那种想占我便宜的男人,就该被我男朋友揍。”
捶了两下好像还不够,继续拍他,姜雁北也不躲,任由她发泄。
沈楠打完了之后,忽然转过身,疾步往前走。
姜雁北愣了下,上前捉住她的手:“你干吗呢?”
沈楠停下脚步,却没回头,瓮声瓮气道:“我怕忍不住想哭,把妆哭花了,就太丑了,不想让你看到我的丑样子。”
姜雁北失笑,握着她的手,将她转过来对向自己。
沈楠眼眶早已经发红,用尽力气才没让自己泪如泉涌。她知道他向来话不多,没想到会在训斥她之外,听到他对自己说这么多话。
姜雁北将银行/卡塞在她手上:“密码是你生日。”
沈楠握着那张薄薄的卡片,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啦啦掉了下来。不仅仅是因为感动,而是这几天积累的情绪终于喷薄而出。也或者不仅仅是这几天,而是这几年积压下来的无法排解的无助、焦虑、压抑……都在这一刻发泄了出来。
这些年,她见惯了人情冷暖和虚情假意,唯一真心实意对她好的,只有家里那两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很多人说钱不重要,但她一个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前富家女,最明白钱有多重要,这是最直接也是最能准确测试出人心的标尺。她见过太多花言巧语鞍前马后的男人,但一提到钱,立马缩回去。许多亲密的爱侣,在金钱这件事上,都泾渭分明,恨不得一分一厘都算得清清楚楚。
可姜雁北才和她刚刚交往,就把所有身家交给她。她不知道这张卡里有多少钱,但是只觉得这薄薄的卡片,拿在手中如同千斤重,哪怕里面只有几百块,也远远比千万亿万更珍贵。
她擦了把眼睛:“上次我哭就被你看到,现在你还惹我哭,我最讨厌哭了。”
姜雁北轻笑了声:“没事!在别人面前当女强人就好,在我面前哭不丢人。”
他不说还好,一说沈楠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可到底还是觉得丢人,干脆趴在他肩膀用力蹭,好不容易把泪水蹭干,才渐渐止住了激动。
一抬头,却看到他灰色的夹克上,被自己弄得一塌糊涂。
姜雁北也不在意,拉着她手道:“行了,咱们先上车,免得被人看笑话。”
沈楠握着手中的卡片,跟着他上了车。
姜雁北没有马上启动车子,而是找出shi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