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初初,完蛋了!”
周日上午,吴凯在宿舍床上发出一声怪叫。黎初在下面的桌子上正在整理采访提纲,闻声,诧异地抬头问:“怎么了?”
“完蛋了完蛋了…”吴凯捧着存有采访录影的摄像机疯狂鼓捣,嘴里一边嘟囔完蛋。黎初背后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到底怎么回事?”从桌子上起身,踩着楼梯爬上去,黎初趴在吴凯床边,随着他的手指动作看去。
“采访视频…采访视频没了…”手上疯狂地按键补救,希望只是忘记采访视频储存在哪里。可吴凯找遍了摄像机内存,那段采访凭空消失。
他是无所谓,这份作业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可黎初不一样,他费了这么大力气去准备,求人帮忙,欠人人情,如果所有努力都白费,还是由于自己的原因,吴凯都觉得自己没脸见他。
“啊!?”黎初听见这个消息也慌了,爬上吴凯的床铺,去拿他手里的摄像机,“你是不是忘记储存在哪里了呀?”
“可我找遍了内存…都没有…”
黎初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认真地在每个可能储存视频的文件夹里寻找。这种感觉,就像你好不容易写完了一份满意的论文,到最后却忘了保存一个道理。
“没有…”翻遍了所有文件,都没有那段采访视频,黎初的心沉到谷底。周一上课就要交作业,就剩一个下午的时间,如果有运动员肯同意采访的话,补救还来得及。可不凑巧的是,这个周末所有校队的运动员都被组织去了邻市的大学交流学习。
完蛋了…
不努力过可能还没有这么难受,努力过后依然收获不到结果的挫败,才最折磨。
“对不起,黎初…都怪我…”看着黎初不虞的脸色,吴凯内心更是煎熬,帮人还帮倒忙,除了自己也没谁了。
“没事,不怪你。”不开心是真的,怪别人倒是没有,没有道理求人帮忙还把责任推卸给对方的道理。“我刚看了一下,是我摄像机性能不行,没保存下来。”
这部摄像机是黎初从同专业大四毕业的学长那里买过来的,学长说他大一买回来到现在只用了三四次,款式虽然不是最新的,但设备八成新,半价卖给他。那时候黎初刚在校外租了房子,着急用又没有那么多钱,从学长那里买过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事实证明,一个摄像机四年只用了三四次,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怎么办啊?…”
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怪他们,应该采访完就检查一遍的。本来黎初准备今天整理完采访内容,剪辑一下拍摄视频,预留的一天绰绰有余。不应该把所有事都推到最后一天的,现在补救也毫无头绪。
吴凯捂着脑袋向后仰倒在枕头上,以当代大学生现状的做法,打开手机微信,发了一条堪称惨绝人寰的朋友圈:
友友们,周日一早上就是当头一棒!〔衰〕我马上可以哭出来!!跟室友两个人辛苦拍摄的采访视频一瞬间消失无踪,责任貌似全在我!〔哭唧唧〕明天就是交作业的时间了,感觉对不起他…〔下跪〕
下面还配了一张黎初整理的采访内容大纲照片。
吴凯交了一堆“狐朋狗友”,底下一堆嘲笑他的:
你爷爷: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的爷头掉!!
你爸爸:果然儿子离开了爸爸只有出去祸害别人的份。
你爸爸还是你爸爸:为儿子向室友道歉,子不教父之过!
康南:是和体育部联合的作业吗?
康南的评论淹没在一堆“哈哈哈哈”和“儿子爸爸”的嘲讽里,吴凯专注于和那些他口中的“鸟人”唇枪舌战,完全忽视了事情可能弥补的转机。
乱战了一番之后,心情通畅了,吴凯坐起来重振旗鼓,想办法试图弥补:“初初…我去和教授解释,这不是你的问题。”
“如果他要罚的话,就让他惩罚我,反正我皮糙rou厚,随他。”
黎初被吴凯这一副“大无畏英勇赴死”的语气逗笑,也没了刚才的压抑,“没有视频就没有吧,反正要不是教授提醒,我早就忘了。”
“看样子,我是注定与这个作业无缘了。”
“好,下一组。”周一公开课,教授采用了“公开受刑”的方式来评判此次作业,每个小组轮流上台展示,配合采访内容的旁白提示,播放两人准备的采访视频。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吴凯和黎初抽到了最后一名,现在他们两个只能祈求着快点下课,今天轮不到他们展示,这样熬到周四再上课,他们还能有个弥补的机会。
时间转眼还剩最后二十分钟,他们前面还有两组,两人一副心如死灰,看样子是逃不过了。
“嗡!”吴凯的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纳闷地掏出手机,屏幕界面显示微信有四条未读消息。
康南学长:
我在你们教学楼下
快过来
不要让黎初知道
有东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