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没脸见人,父皇若是泉下有知,该有多难过啊。”
她很清楚,李顼让她带乐陵侯与韦瑛去建章 宫,无非就是想要跟他们商议立太子的事情,不能让大权都落在了太后手中。只是今日的太后已经不是昨日温雅谦和的太后了,整个建章 宫都被侍卫看守起来,徽鸾根本没有能力带着乐陵侯与丞相进入。而且就算能进入,徽鸾也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了,李顼对她本来就没有什么身后的兄妹情,父皇过世,她没有了依仗,她现在的喜怒哀乐全部掌握在太后手中,不得不听从太后的话。
冬梅道:“太后是仁慈的人,她抚养您长大,只要您不违逆她的意思,她待您自然和五公主一样。”
徽鸾侧头看了冬梅一眼,冬梅抿抿嘴,问道:“您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你也跟了我不少年了吧?”
“是啊,奴婢跟了您足足快十年了。”
冬梅还是太后赐给自己的呢,徽鸾想着,不过这些年冬梅确实在尽心尽力服侍自己,她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不能耽误你,等我嫁出去后,再为你找个好人家吧。”
冬梅惊喜道:“您终于决定嫁人了?”
“我总是要嫁人的,没所谓了。而且想想远在匈奴的大姐姐,我是比她好过百倍,我应该知足了。”徽鸾道。
“您能想通真是太好了,先帝知道了也会欣慰的。”冬梅道。
徽鸾想起父皇来,那才是真心疼爱她的人,太后虽然也疼爱她,不曾亏待过她,但是母子血亲,太后对待徽君与李昀更加的亲昵无间些。冯氏抚养她时,冯氏对待徽琰也更亲密些,但这些徽鸾在李湛身上都能得到,她并不羡慕妹妹们。父皇过世后,徽鸾才更加明白他的好,可惜往事不可追,以后只能自己一个人往前走了。
徽鸾的话引起了王沅的重视,帝王传位,除非无子,否则从来没有想过传给兄弟。即使董氏犯下滔天大罪,但李昀仍然是李顼唯一的儿子,李顼肯定是想立他为嗣。
她召来御医,仔细询问李顼的病情。御医道:“陛下素来柔弱,心悸常发,兼之近两年酒色不忌,又服食太多丹药,身子已然负荷不住。”
“可我观陛下已经有好转的迹象了,渐渐能够说话。”王沅道。
“好好调理,陛下的口舌会恢复一些,但其他方面则不能够。”御医解释道。
王沅摆摆手,示意他下去。杰米哒
次日,她召了王骏在承明宫议事。王骏面上带着烦忧,道:“陛下病重,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为了以防万一,现在公卿们都在商议着立太子的事情。”
王沅直接问道:“乐陵侯是个什么意思?”
王骏说:“他是个老狐狸,不曾说过什么话。”然后试探地问道,“太后,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您我是至亲的兄妹,说出来我心里也有数。”
王沅道:“这事不是我怎么想,而是公卿们怎么想。”
王骏有些烦躁,“楚王李昀是罪人董氏之子,这样的人怎么能够继承大统?”
“原来公卿们的意思建议立楚王为太子。”王沅大点头。李昀才五岁,他是李顼唯一的儿子,这回没人没人嫌他的年纪小了。
她冷笑道:“这天下是姓李的,不是公卿们的,这些个公卿也是李家的公卿!”
王骏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董氏的儿子当太子的,他伸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下,小声说:“小孩子容易夭折……”
“二哥,”王沅重重地说,“以后这样的话再别提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难道让珣儿日后背上这个骂名吗?日后他的兄弟们完全可以依样学样,来反对他,这样对大周有什么益处。”
“那怎么办,难道任由董氏之子为太子,日后他长大了,为他的母亲报仇,肯定不会放过东海王及我们王家。”毕竟是王沅亲自下令将董氏关押在掖廷邵狱的。
“此事我心里有数,”王沅郑重地说,“没有我的命令不可以轻举妄动,不然休怪我不念兄妹情义。二哥,你务必要约束家人,不可借着王氏之名行不轨的事情。”
王骏站起身来,恭声道:“太后娘娘,臣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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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显协助太后处理政事,善察上意,很快就明白太后所烦忧的事情。他是阉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只要目的能够达成就行。但是对于太后这些人上人来说,顾及就比较多,因为总想着图个好名声。就比如说太后,公卿们请她临朝听政,她非要再三推辞,最后才勉强同意。科室依着他这些日子对太后的观察,太后Jing力旺盛,对政事兴致勃勃,丝毫都不觉得无趣,可见这对于她是实在不算是一件苦差事。
如今公卿们在为立太子的事情纠结,太后同样纠结。始元二十一年,太后之子东海王只差一点点就能上位,结果陛下运气好,最终保住了太子之位,可是兜兜转转下来,现在又到了立太子的事情,人都是有欲望的,太后怎么可能放弃眼前这个机会?
石显心情激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