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他皱着眉头,拽掉了领带。
路灯刺眼睛,开车的人低咒了一声,打了方向盘停在路边。他从袋里抽出一颗烟,叼在嘴里夜风凉凉的从车窗吹进来,男人的脸,在烟雾中格外迷幻。
一阵清脆的吉他声,在耳边响起,他吸了一口烟,下意识的透过车窗看出去。
是个年轻的男孩,整齐的短发,细碎的在耳边散落,穿着干净的衬衫,休闲运动的裤子,脚上是一双刷的发白的球鞋。
他站在夜色里,靠着树,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弦,悦耳的声音流泻而下,轻轻的,和着夜风的旋律。
并不是很熟练,开头还可以,后面却是磕磕绊绊的,不成调子。
陆雁鸣隔着车窗,打量着男孩儿。他并不能看清什么,那人在树的Yin影里,只露着轮廓鲜明的下巴。
他听他轻轻的哼,不成行,断断续续,生涩的练习。
只是一首很平常的音乐,没有词。
男孩最后扔了吉他,站在树下,折折了树枝,他蹲下,轻轻的抽打着地面。
陆雁鸣抽完了烟,他关上窗,启动了车子。
轰鸣声惊了男孩,他抬头,与转弯的陆雁鸣对视了一下。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呢......
澄澈而悲伤,明快又多情。
车子远去了,卢凉站起来,他背上吉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远处。
灯火通明。
该来的,终究会相逢。
第43章 番外
很多年过去了,生活慢慢平静下来。没了战事,福寿镇也开始热闹起来,人们把战争的伤疤遮住,打着Jing神继续平凡的日子。
只有上了年岁的老人家,还喋喋不休的坐在自家门口,几个人偶尔回忆一下炮火来临时的残酷。
梧桐叶子抽岀来,嫩绿色,在街道两旁静静的垂着。
女人扶着肚子,慢慢的挪着步子。她怀了身孕,走起路来十分费劲。
旁边的年轻男人扶着她,手中拿着一个袋子,装着刚从集市买回来的梨。很甜,青绿色的皮,汁水足,咬起来十分有滋味。
女人像个孩子似的,咬着梨,几下就嚼的碎,吞进肚子里。
付春深宠溺的看着她,轻声说道:“慢点。吃那么快干什么。”
“知道啦。”女人哼了一声,依旧满不在乎的咬了一口梨。
他们走在树荫里,身边的巷子里急匆匆的走出来一个人,他低着头,两个人撞了一下肩头。
“对不起。”付春深嘴上道着歉,眼睛紧张的看着身边的人。
女人咬着梨,咔嚓咔嚓的响,她含糊的说着:“没事,没事,走吧。”
刚才撞他的人,听着付春深的声音,愣住了。
两个人渐渐的远去,男人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深邃。
那女人,已经显怀了。怕再过几个月,就生了。
晚上,付春深和袁庭喝了酒才回家。
如今妹妹嫁了人,有了孩子,他这个当大哥的,总是担心,时不时的要过来看看妹妹。
袁庭下厨,做了饭,付环双大咧咧的也要来一口,让两个人同时制止了。
“不行!”几乎是异口同声的。
“你个当娘的,怎么这么不省心。”付春深皱着眉,把酒拿走了。
“对孩子不好,你忍忍哈。”袁庭大手揉了揉媳妇的肚子,讨好的说道。
然后两个男人喝了起来。
付环双气的差点跳起来,但是任她如何哀求,她大哥那是铁了心的不肯给。
天黑了,付春深才从妹妹家岀来,他走在街上,漫无目的的。
陆家的院子早早的就荒废了。老太太第二年就没了,没等陆银山回来。
镇上给办了丧事,让老太太走的体面。
一晃,也有年头了。
付春深站在陆家院门口。
透过门,有微弱的光亮打出来。
他愣了一下,抬脚进去了。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付春深奔着亮光的地方跑过去。
他看见了一个人影。
是前厅的花藤那里。
夜色里,花藤掩映间,站着一个人。
待他跑过去,人却没了。只留着一地的烟头儿,明灭的星火闪烁,渐渐熄掉。
人呢?
他四下里看着,心头疑惑渐起,也有一种不安的躁动在心头。
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在付春深没反应过来之前,紧紧的锢住他。
“来这里干什么。”
下巴垫在肩头,陆银山脸埋进他的衣领里,手伸进衣服里,鼻子蹭着他,急切又强势的。
“二爷!二爷……”付春深被他捏的往后拱了一下腰。他喃喃的,侧着头看过去。
是陆银山。
还是那时候的样子,又不像了。
入眼的,是经历过战火的沧桑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