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孩子嘛,就没有不爱玩的。”王氏乐呵呵,孙子孙女欢呼经过凉亭时,忙提醒:“嗳哟,慢点儿跑,当心摔!”随即,她看着儿媳妇的肚子,期待道:“你多给阿哲生几个大胖小子,到时,家里会更热闹。”
新媳妇,头一胎,纪映茹生性怯弱,下意识摸了摸腹部,声如蚊讷答:“嗯。”
孙子永远不嫌多,即使庶出,也是郭家的子嗣。王氏叹了口气,第无数次絮叨说:“唉,弘耀去世得早,只留下煜儿一个孩子,你二嫂在生龙凤胎的时候伤了底子,大夫说她难以再怀孕,弘磊又惧内,不敢纳妾。小茹,你千万要争气,多给郭家添丁,多子多福。”
纪映茹忧愁不安,唯恐生了女儿惹婆婆不高兴,怯怯点头。
家长里短,细嚼起来大多没意思,王氏并非不明白事理,只是对次媳的芥蒂难消,并且上了年纪喜欢唠叨,聊着聊着便板起脸,严肃道:“贤惠懂事的妻子,才能旺夫、旺家运,‘妒忌’是最要不得的。”
“是,您说得对。”
王氏意有所指,淡淡道:“天底下但凡有些权势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可怜弘磊,成亲之后,莫说纳妾,连丫鬟都不敢使,堂堂将军,封号‘宣威’,却如此惧内,真是惹人笑话。传出去,也不知是谁丢脸,是谁受议论。”
又来!又开始抱怨二嫂……纪映茹停止刺绣,尴尬听婆婆絮叨,没法接腔。
几个亲信下人习以为常,低头侍立,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小茹,你不会拦着阿哲纳妾?”
女人只能拥有一个男人,男人却能三妻四妾,本就不公,哪怕夫妻感情淡薄,女人也得为孩子考虑,故正妻往往厌恶妾侍与通房。
纪映茹也不例外,她与丈夫相知相爱,成亲未满两年,怎么可能赞同丈夫纳妾?但碍于礼法和规矩,她丝毫不敢忤逆婆婆,为了显得贤惠懂事,讷讷答:“怎么会呢?母亲说得对,多子多福,一切……看他的意思,也听长辈的安排。”
“唔,好,很好,这才懂事。”
王氏满意笑了笑,话锋一转,却嘱咐:“不过,阿哲体弱多病,不能受累,享不了三妻四妾的福,所以你必须多给他生几个孩子。”
纪映茹如蒙大赦,恭顺表示:“请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这就对了,服侍丈夫,是做妻子的本分。”
“是。”
王氏歪靠矮榻,打量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三儿媳,虽然满意,却又瞧不上唯唯诺诺的神态,嫌她小门小户、小家子气。
下一刻
“老祖宗,”郭煜脸色苍白,慢吞吞走进观景亭,“您和三婶聊什么呢?”
“哟,煜儿!”王氏循声扭头,“闲聊罢了。”
“怎么样?”纪映茹关切问:“你头还疼吗?”
王氏一见嫡长孙,立刻眉开眼笑,慈爱招招手,“来,这儿坐!”
郭煜朝两个长辈行了礼,才挨着祖母坐下,“睡了一觉,不怎么疼了,但有点儿晕。”
“那你出来逛什么?快回屋,多歇会儿!”
“不了,睡不着,躺下更晕,干脆起来散散步。”郭煜打了个哈欠,抬手揉太阳xue。他既是嫡长孙,又父母双亡,一贯深受祖母疼宠,也得叔叔婶婶关爱,简直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不远处,姜玉姝扭头瞥见了,交代nai娘照顾孩子,快步走向凉亭,远远便关切问:
“煜儿,还头疼吗?”
郭煜忙站起,躬身施礼,“多谢二婶关心,侄儿好多了。”
姜玉姝靠近端详一番,温和说:“一家人,不必拘礼。看你的脸色,有些苍白,醉酒后最好别吹风。”
“对,今天风大,你赶紧回房去!”王氏怕大孙子生病,连声催他回房休息。
郭煜摇摇头,重新坐下,亲昵挨着祖母,自幼撒娇惯了,软声说:“屋子里闷,我想透透气。”
“唉,行。”王氏妥协并吩咐:“立刻给他拿件披风来!”
“是。”下人领命,迅速离去。
姜玉姝坐在弟媳妇旁边,陪孩子玩了半天,累得满头汗,一边擦汗,一边说:“都怪你的叔叔们,带侄子赴宴,却没照顾好,让你喝醉了。”
“不,不怪叔叔们。”郭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透露:“咳,昨天午宴后,我和几个朋友闹着玩儿,悄悄弄了一坛黄酒,结果不小心喝多了。”
王氏担心端详孙子,佯怒说:“哼,一群淘气的半大小子,就知道胡闹,下不为例!”
“下次不敢了,醉酒忒难受。”郭煜懊悔莫及,“唉,如果我没喝醉,今天本该跟着叔叔们去打猎的,听说二叔箭术高超,我却不能一饱眼福,真遗憾。”
王氏并不赞同,“打猎危险,有什么好玩的?即使你没喝醉,也不许去。”
郭煜毫不畏惧,“想看看新鲜而已,叔叔们会保护我的。”
姜玉姝笑问:“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