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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释弢没有见过,因为他不能在外界揭下眼上的符咒,否则浊气会损坏他的双眼,直接侵入他的大脑,造成严重的后果。
但他喜欢雪。这个独属于所谓“冬季”的神奇事物在他手心融化时,都会让他体味到“寒冷”这个词语的含义,以及聆听到了来自自然对他这神明亲昵的呼声。
他能够Cao控天气与季节,这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本领。他从有意识起就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他一点也不理解这些东西是什么。
现在,活了千年的他,隐约懂了,他也喜欢上了它们。
距离他上次出门已经三个月了。外面下起了雪,伏则缘知道他喜欢雪,这几次来都会问他是否要出去。
释弢知道自己若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这家伙一定会半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边,并且给他身上又额外多绑上许多符。
他才不喜欢身体都没法自由活动的感觉,他倒宁可事后除浊气时忍下痛,所以他都以“不想动不想出门”为借口,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而后,某日他感知到伏则缘出了谷后,就麻利地从自己的衣柜之中取出了外出的衣物,穿上了身。他本欲就这样踏出房门,想了想,又折返穿上了袜子与鞋子。
他两只脚踝上都缠了符咒,所以就算他双足在外界裸露,倒也不会被浊气侵蚀。之前也从未有族长像伏则缘这样执着于让他出门时穿鞋袜。
也罢了,谁叫现在负责他的族长是伏则缘呢?
他推开了门,寒风扑面而来,地面是白皑皑的虚象,树木植被的灰色轮廓比之前“看”到的要小上不少,顶上的浅灰色影子也全都消失不见了,他知道,这是树叶掉光了的缘故。
祀堂附近无人,他慢慢地沿着石板路走,大约走了五十步后,前面有一面巨大的墙,它的整体是透明的,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只是它时不时晃动一下的灰蓝色波纹,以及上面隐含的巨大能量全都凸显了它的存在——这是伏则缘布下的结界,防止有人误闯了祀堂。
不过这却拦不住释弢,他就直接穿过了墙。将要接近伏家族人所在的地界,他施了幻术,掩住了面上的符咒,至于四肢脖子上的符,它们的能量体系与他面上的符完全不同,幻术与其相斥,因而只能用衣物遮掩住。
他就沿着道路走,迎面走来了几名杂质不少的人,是灰白色的,约莫修为不高,年纪不大。
他走远后,也能听见他们在后面窃窃私语,“这人是谁?怎么像是以前没见过。”
“按理说不该,长得这么俊美,不应该寂寂无名吧。”
“天气这么冷,穿得那么少,修为也不低吧?难不成是哪位长老的秘密弟子?”
“对了!我之前听我哥说过……”
类似的对话,他一路上听了许多,他也不放在心上。倒是当他走到了某个空荡的地界,听到身后有个破风声音的他,迅速反应了过来。
朝他抛掷而来的雪球倏地停滞在了半空,而后垂直落到了地上。
一个稚嫩的声音嚷嚷道:“你又赖皮!都说了打雪仗不能用灵力!”
释弢心道,我没有用灵力,我用的是神力。
他回过了头,看到一个灰白色的纯净小人扑登扑登地朝他跑了来,一把抱住了他,“漂亮哥哥!你又来了!你到底住哪里嘛?”
这小孩也曾经得了神眷,并被释弢亲自取名。按辈分,算是伏则缘的侄儿,名唤伏彬然。
释弢撸了一把小孩毛茸茸的脑袋,道:“你好像长高了。”
“那当然!我现在都八岁了!修为都到二阶一等了!我爹说族长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修为也和我一样!”
释弢心道,都八岁了?遇见时,他好像才五岁吧,时间过得可真快。
说起来,第一次碰到则缘,对方好像也才八岁左右吧。
周围除了这小孩以外也没其他人,正好释弢也走得身子疲软了,他索性背靠大树,席地而坐,懒懒地说道:“不错,继续加油。”
小孩扑了来,小心地把他的衣襟扒开了一点点,仔细看了看他脖子上的符咒,然后在一旁坐好,慎重地问道:“漂亮哥哥,你真的不是被封印的妖怪什么的吗?我问了我爹娘,他们说没有人类会被符咒所缚。”
曾经这孩子还只知道与他疯闹玩耍,现在也知道探索这种问题了。
释弢想到的是,八岁的伏则缘也同他说过类似的话,难不成这个年纪的人类幼崽都是这样的思维模式吗?
于是,企图吓小孩玩的他给出了与当年一模一样的答案,“是啊,我是被你们伏家镇压了千年的大妖。千年前,我为祸人间,你们伏家先祖把我给封印了。现在封印松动了,我就跑出来了。啊,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完全从封印中挣脱了!”
此言一出,果真是把小孩给吓到了,他跌坐到了地上,许久无声,后怯怯地说道:“那,那,等你从封印中完全挣脱……”
释弢露出洁白的牙齿,森然一笑,“我要报复你们伏家!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