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谈仪，黎渊或许直到毕业都没有上过学校的论坛。
事情发生在毕业典礼当天晚上。黎渊没有选择继续深造，准备安心做个继承家业的富二代，谈仪则早早拿到了哥大的offer，启程的时间被定在第二天。
“真的安排了明天就走？”黎渊一边趴在床上张着腿让谈仪上药，一边刷着谈仪的手机看着那个帖子，“这么匆忙。”
“抱歉，我也想多陪你几天，可爸妈太兴奋了。”谈仪低头，露出了一个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笑容。
黎渊听谈仪说起过。自谈仪小时候起，他父母就有去美国定居想法，十三岁那年本该成行，却因为家里的生意出了问题而愿望落空。到谈仪大二那年，父母终于拿了美国绿卡，原本打算让他用2＋2的方式交换过去，却被他拒绝了——原因自然在黎渊身上。
借着暑期小班课和课题研究的名义，谈仪在寒暑假也只短期回家看望父母过几次，其余时间基本都和父母黑白颠倒着。如今他毕了业又拿了哥大的offer，确实没理由继续呆在国内。
“嗯。他们一定很记挂你。”黎渊点了点头。
“嗯。”谈仪没打算把离别的气氛弄得太过伤感，于是转移了话题，“那个帖子怎么样了？回复的人多吗？”
谈仪说的，是学校论坛同性板块上，今天新发出来的一个匿名贴：《毕业表白，想被黎峰Cao》。
谈仪发现这个帖子的时候，它正巧刚被发出来，下面只有一个抢沙发的回复。然后黎渊从浴室里出来爬到了床上，他就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了一边。
“还好，一共六页。”
“……”谈仪怔了怔，“学校论坛一页是一百条。”
一个多小时，回复了五百多条。这大概已经上热榜了吧。
“他们好像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们很高调吗？”黎渊问他。
“嗯，很高调。”谈仪说，“都说了些什么？”
尽管在学校里只是一起上课，一起泡图书馆的关系，也没做过什么当众手拉手之类的暧昧举动，可黎渊只要在校，90％以上的时间都和谈仪在一起，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何况以黎渊那不自知的高人气，说不定都有人偷拍到过他们在酒店前台开房的画面了。
“问我是谁，评价我的照片，讨论我和你的在校经历，猜测我们是不是已经分手，猜测我们的体位关系——认为你是0的比较多。”
“不奇怪。”谈仪笑了笑，“你有时候气场真的很强。”
“还有讨论这个时候向我表白的话，能不能至少赚到一次一夜情。”
“嗯……能吗？”
“学校论坛的账号密码是什么？”黎渊突然问。
“和选课系统的一样。”
谈仪一边帮黎渊按着xue，一边看他退出了原本的论坛账号，然后在登录页面里输了自己的账号，再返回去刷新了帖子，敲起键盘飞快地回复了三行文字。
“回了什么？”谈仪好奇地凑过头去看。
——我是黎渊，非常不幸，并不是你们期盼的1号。
——上我的床有两个条件，东西要大，人要顺眼。
——如果感兴趣，私信发我联系方式。
一石激起千层浪。二十分钟后，帖子的页数暴涨到十二页。因为被回复得太过频繁，帖子牢牢吸在区内前三位，并被打上了一个“爆”的标志。
先是有人质疑了一下这个论坛等级为0的回复人是不是在恶作剧。可黎渊没有设置匿名，顺着账号能查到学号，很快被同系的同学证实了账号的真实性。
然后无数人跟着发疯。和回复数一齐暴涨的，是黎渊账号下未读私信数的数字。
“竟然有这么多人想要上你的床。我这两年……可真是成了众矢之的而不自知啊。”连一旁的谈仪都被惊到了，“你打算怎么办？”
“嗯……正好，为了庆祝我毕业，父亲送了我一艘游轮。”黎渊眯了眯眼，“来面个试吧。可惜你不能陪我。”
“我去算什么？”正好上完了药，谈仪笑着把人抱进怀里，“还是说，你想看我吃醋？”
“难道你不来，就可以不吃醋？”黎渊笑他，“明明连我奴隶的醋都吃。”
“那是一开始的时候。”谈仪强调，“一开始我真的嫉妒得要发疯。不过也没过多久，我就都想明白了。”
黎渊抬眼看着他。
“小渊，其实你也没有特别喜欢我吧？”
“嗯？”黎渊发出的轻微的疑问。那种表达的方式，并不是在质疑他的观点，只是单纯好奇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似的。
“如果我按照世俗的做法，那一天我对你表白，你应该拒绝我的。”谈仪垂下眼笑了笑，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那时候的我对你来说，应该只是一个比较熟悉的同学而已，甚至连朋友也未必算得上。”
黎渊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可是你不但答应了我，第一次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