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谢行端清晨醒来时,裴止还在沉睡着。
往常只要自己稍微挪动一下,无论男人睡得多熟都会惊醒,这次却不知怎么了,睡得格外沉。
谢行端觉得不太对劲,便伸手抚上他额头,果不其然,手背上传来滚烫的温度。还在睡梦中的男人眉头略微蹙起,脸颊泛着不正常的chao红,口中却还在呢喃着什么。
谢行端听不清,便索性披上外衣出了房门,让守在屋外地侍女去喊叶流卿来诊脉。
回房时,却看见裴止已经醒了,正倚在床头费劲地穿衣。谢行端上前去,替他整理好散乱的衣襟,裴止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今天回房歇着,不必跟着我了。”
“主上……?”原本还闷声不语的裴止慌忙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向谢行端。
谢行端迎上他目光,看着裴止一脸认真的模样,分明身子不适却还硬要忍着,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也不提他发烧的事,只冷着脸回到。“昨夜不过两次便昏了过去,就你这身子骨也想伺候本王?”
“属下……昨日只是身子略有不适,今天已经……”以为谢行端是真的生气了,裴止的语气明显添了几分慌乱。
“你当本王是傻子不成?!”被人当着面如此愚弄,谢行端几乎被裴止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行径气的笑了出来。“本王身边还不缺一个侍卫,让你歇着你就歇着。”
说罢,不去看人暗下去的眸子,转身离去。
12.
叶流卿再一次来到王府,却不是给王爷复诊,而是被弯弯绕绕地带去了府里一个偏僻的院落里。
最初叶流卿还以为是给王爷偷偷养着的什么小妾诊病,心想一个下人不至于把自己从城东喊来城南看诊吧,却没想到推开门,看见的却是熟悉的面孔。
还是一脸的冷淡肃然,就算生着病也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叶流卿于是又一脸面无表情地心想,叫你们玩情趣,病了吧,活该。
两个男人之间也没什么授受不亲,裴止便穿着宽松里衣,坐在床边给叶流卿诊脉。叶流卿无意间眼神一扫,却发现裴止微敞的衣领下遍布着红痕,当下有些绷不住了。
“咳……咳咳!嗯……裴首领这应该是疲劳过度加之受了风寒的缘故,服了药休息一日便无碍了。”
裴止松了口气,自己极少生病,幸好这次也并无大碍,休息一日便能回去继续服侍了。
“另外,还有一事……”
“叶大夫有话直说。”裴止听出叶流卿话语中的犹豫不决,却没发现叶流卿的眼神往奇怪的地方探去。
“……这话本该是对王爷说的,即便是男子,房事也不易太过激烈的好。”叶流卿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叮嘱道。
原以为影卫会恼羞成怒觉得自己在羞辱他,毕竟像裴止这样的男人却被迫雌伏人下,一定心有不甘,却没想到裴止神色如常,也看不出什么被人戳破了般的羞赧或是尴尬,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叶流卿松了口气,正打算离开,却听见男人问道。
“叶大夫,王爷真的没办法恢复记忆了么?”
叶流卿脚步一顿,心想自己造了什么孽,要掺和进这俩人是破事儿里,但和谢行端多年的交情倒是让他能猜测到他的意图,转过身看了眼倚在床榻上的男子,说道:“多带王爷经历一些以前做过的事情,兴许能恢复。”
13.
午后,薛瑾端着药去看望裴止。一推开门,却见裴止一动不动地靠在床头,望着半空发呆,见他进门,也只是将视线略微一移,缄口不语。
薛瑾一猜就是这样。
他进王府时间不算短,也有五六年了,自打他认识裴止起,便觉得这人好生无趣。不必跟着王爷的时候便是独自练武,除此之外再无乐趣。不近女色,不好舞文弄墨,对钱财更是毫无概念,对任何事情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好像生来就是为了要追随那人一般。
比起府里其他人,薛瑾对王爷和裴止之间那档子事儿看的要更加透彻一些,但面对自己的好友兼上司时,他却又说不出口。
难不成劝他不要过于沉溺?可现在的状况似乎是裴止完全不明白王爷的心意。
于是薛瑾一直装傻到了现在。
“难得见你乖乖休息,喝药吧。”薛瑾将装着汤药的瓷碗放下,坐在桌前,视线上下扫视着裴止,后者则是完全忽略了他探究般的目光,坐起身,端起汤药昂首一口气饮尽。
苦涩药味残存在唇齿间,裴止接过薛瑾倒来的茶水喝了几口,开口道。
“王爷呢?”
“王爷和叶大夫在屋里,把人都赶出来了,这不,我只能跑来找你了。”薛瑾撑着下颚看向裴止,见他表面上仍是无波无澜,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你可别乱跑了啊,去了也没用。”
是啊,跟过去又能如何?府里仆役众多,王爷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自己不过是想借着种种名义看着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