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妒忌】
谢鹤第一次和一位外国人陷入了热恋。
谢鹤对外国人有点天然的脸盲,只是这位叫Albert的男人帅得出挑,蔚蓝色的眼睛和他棕色的头发一样迷人。
他们是在一个基督教堂附近认识的:Albert举着相机,然后拍到了青年的侧脸。真是俗套的相遇。
只是出人意料的,这位意大利男人并没有发挥他的种族天赋追上去搭讪,反而是年轻的中国男孩回了头,注意到了他。
“能请您给我拍张照片吗?”谢鹤看着蹲下拍照的男人,说道:“您看起来很会拍照。”
Albert放下相机,露出他深邃的轮廓。
谢鹤呆了呆,用磕磕绊绊的英语重新说了一遍来意。
外国男人被逗笑了似的,弯起唇,用他还带点性感翘舌音的中文说道:“我很荣幸,cyanus。”
谢鹤没听懂,但这不妨事。在那个下午,他不仅收获了一张足以放在摄影展上的照片,还收获了一个有着灵巧舌头的外国男人,是各种意义上的巧舌如簧。
Albert外型优越,生性浪漫,还很放的开。金色的皮肤像是西西里的阳光。
谢鹤开玩笑地说:“你既然是意大利人,一定交往过很多女友吧?”
Albert一笑,回道:“那四川是不是每家都养着大熊猫?”
谢鹤跟着笑。
Albert说:“你是我的第一次,鹤。”
他虽然学了中文,但是却没有学过“鹤”这个字。
当这个发音缓缓流淌过他的舌头的时候,他想起了那种腿细而直的白羽鸟,它在起飞时振翅,在栖息时收羽。
Albert被甩的时候没有丝毫怨怼,反而对谢鹤说:“鹤,你展翅的样子真美,可惜,只有现在才能见到。”
谢鹤似懂非懂,却没太在意:他男朋友的中文一直算不上特别好,他听不懂也是正常。
谢鹤回了句万金油:“你能这么想,那真是最好啦。”
Albert笑得弯起了蓝眼睛:“我最喜欢你这点,再见,鹤。”
Albert收藏了初遇时他为他拍的照片,并决心不再把它向任何人展示。
谢鹤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因为和这位刚刚分手的前男友太合拍,他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怎么和弟弟有亲密接触了。
谢鹤总是会欠下一些风流债,谢持早就已经习惯了。
走在校园里,被人突然找上门来的时候,谢持还在心不在焉地想着程序的事。
“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吗?”风度翩翩的青年露出了狼狈的神情:“他永远在不停地换着男朋友,你就一点都不妒忌?”
“我们是兄弟。”谢持说。他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眼前的人……似乎是谢鹤那个围棋不错的前男友吧,还是金融系的,又或者是校羽毛球队的那个?名字已经不怎么记得了——因为谢鹤淘汰了他,所以谢持也将他从记忆的宫殿里删除。
青年笑了一声:“真是个可笑的理由。”
谢持没理他,想走,但青年接下来的话让他停住了脚步。
那个人带着难以言喻的神情,问:
“你跟他上过床吗?”
……
谢持离开的动作几不可查地一顿。
青年虽然问了,却并没有要等他的回答,而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别急着否认……他在床上,叫你弟弟还是叫你名字?他被夹得爽了的时候,还会撒娇求饶呢……对了,他腰窝边上,还有一颗红痣,我每次都亲那地方,你见过没有?”
谢持看着他扭曲的脸。
“亲兄弟果然还是上不了台面。”青年嗤笑道:“你也别以为你们是兄弟,就能在一起一辈子。”
思绪像无根的苇草,被引燃了,随着风飘扬,但很快又重新落在湖面上,接着快速沉底。
谢持定定地望向他,平静说道:“每个星期三,校医院都会开放专家心理咨询,你可以去试试。”
青年显然被他激怒了,猛地向他撞来,却被见势不妙的身边的人拉住了,他的朋友一边道歉、一边强行拉走了发怒的青年。
这种人……说实话,他见了许多次。
每当谢鹤心情转换的时候,每当谢鹤新鲜感过了的时候,每当谢鹤露出苦恼的笑容的时候,总会出现些失意之人,就像披风上的尘埃,被他轻轻抖落了。
谢持就当作无事发生,依然循着原定的路线往前走。
看到路边饮料机的时候,他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付钱,拿水。
冰镇的矿泉水咕噜咕噜地流过他的喉咙,带走热意。
【你和他上过床吗?】
不仅上了床、做过爱,而且是从高中开始,一直陆陆续续地持续到了现在。
谢鹤身边的人来了又走,谢持却是巍然不动,永远地屹立在他的世界里。
他当然知道谢鹤的腰上有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