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该死。”夏沐顶了一句。
随着布帛撕裂的轻响，高黎蹙起眉狰狞了整张脸，他浑身战栗着后退几步，张着嘴想叫，却只能颤抖着喘气，
“你现在不也得给我钱吗，还得替我擦屁股。”夏沐无谓地笑了笑，“不如直接给我笔钱，我再也不来给你添麻烦，这样我们都……”
“看着年纪轻轻的，把五个人捅进医院，你想干什么？”
“抓的就是你，你捅了人——”
夏沐弯腰捡起外套，也默默地反方向走，走了几十米，身后忽然由远及近地传来高跟鞋急匆匆的哒哒声。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夏佩兰，低声道：“今天谢谢你。”
“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什么，你是来讨债的？夏沐，是不是？”
高黎的意识模糊起来，他听见夏沐在砸门，门板的巨响和玻璃的碎裂声此起彼伏，卧室内传来骂声，接着里面有人转动门锁，打开了门。
“你疯了？！”夏佩兰急急地走到他跟前，高跟鞋踩在地上哒哒作响，“夏沐，你竟敢说这种话！”
果真是夏沐。
夏沐正沉默地走着，前边的夏佩兰忽然转头，尖声冲他喊道：
“咳。”那个正查信息的警察示意了一下，这边的便凑过去看了眼电脑屏幕，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向夏沐问道：“现在要联系你家属，你看准备联系哪个？”
他眼前渐渐模糊起来，身上的疼痛也渐渐模糊起来，在高黎失去意识前，宾馆的人听到声响赶了过来，惊呼着打了急救电话跟报警电话。
夏佩兰声音又尖又高，还夹杂着哭腔，“你什么时候能懂点事？居然去拿刀杀人，你是鬼是不是？你是恶鬼？你居然要去杀人？！你爸爸在政府里工作，你倒好，专挑犯罪的事干！”
高黎抬手搭在门把上，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打开门，门板随着拉动传来嘎吱一声响，外面的人也随着屋内灯光的照出一点点显出身形来。
待到黎明时候，夏沐已经戴着手铐，满身是伤的坐在公安局里，垂着头一言不发。而坐在对面的警察正在电脑上查他的个人信息，另外一个边喝着热茶边问他话。
坐在客厅的高黎从烟雾中抬起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慢慢地直起了身子。
她今天来的匆忙，妆没化，发型也没收拾，看着比平常朴素许多。方才和警局里的人说话还是笑着的，此时跟夏沐出来已然黑了一张脸。
夏沐没吭声。
他把最后一个烟头插进满满当当的烟灰缸里，从沙发中站了起来。
夏沐便朝着里面那道门径直走了几步，接着想起什么似的，又折返回高黎面前，垂着眼一个字一个字地冲他说道：“高黎，你也是个畜生。”
夏佩兰带着夏沐出了警局。
夏沐抬头看她一眼，夏佩兰身上就穿了衬衣长裤，在寒瑟的秋风中看着分外单薄。
高黎捂着腹部倒在地上，他的衣服不一会儿就被血染成红色，地板上也随着他痛苦的扭动滴落了大片血迹。
后面便是一阵厮打喊骂的声响，似乎有人被夏沐捅了，似乎夏沐被人打了，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吵的高黎很是心烦。
不必高黎回答，卧室中的动静格外清晰地传了过来，伴着男人的喘息与呻吟，刺耳异常。
卧室内的“活动”仍在继续，高黎在那情色的声响里缓缓走到大门前，脸上却露出一抹僵冷的笑，他知道，是夏沐来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什么？”夏佩兰愕然地望着他，“你还问我要钱？”
夏沐看着冷苍苍的地面，不说话。
“该死的是你！”
夏沐木着脸抽开小半截已经变成血红的水果刀，转身走向了卧室门。
夏佩兰抬手扇了夏沐一巴掌，让他的话戛然而止。
门开之后，他就朝着里面的高黎逼近一步，用那双同样通红的恐怖眼眸看死人般地盯向对方，“他人呢？”
夏佩兰说完就要走，夏沐却抬手拦住了她。
“你抓错人了。”夏沐这才说道，“你该抓的是那几个人，不是我。”
夏沐转头看去，发现是夏佩兰又过来了，她皱着眉头从钱包里掏
夏佩兰看着他，接过衣服后却是一把甩在了地上，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
“给我钱。”夏沐忽然说道，“给我钱，你就解脱了。”
夏佩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好半天才冷静下来，“人家警察跟我说，还好医院里的那几个小孩都没什么大事，最多赔点钱。”
“那个昏迷的男生，是你朋友吧？”
“你以为你是谁？！”夏佩兰愤怒地看着他，眼里却涌着泪水，“从今天开始，我跟你再没一点关系，但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现在已是破晓，但天色仍然黑沉，周围的一切都是暗蓝一片，显得那样不真实。
“给我一笔钱，从此之后我跟你解除母子关系，再也不会给你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