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璐刚离开的那几天给阮星发信息非常频繁,阮星对此稍显冷淡,她觉得两人以后很难有交集,虽然周晓璐身世一下显赫起来,但她处于年少轻狂的年纪,学不来巴结讨好。
久而久之,周晓璐也不敢贸然打扰,她可不想在两人见面之前惹阮星厌烦。
阮星开学后在学校里形单影只,略感不适,原来她早已习惯身后多了一个小尾巴。
进入高三下半学期,生活就像被按上了发条。
学生们都忙碌,疲惫,咬紧牙关坚持着。
但总有那么一群人,仍然孜孜不倦地传递八卦,近日的头版头条则是兢兢业业、恪守岗位的安冉老师居然请假一个月,甚至放弃正在带的班级。
“听说没有,安冉老师之所以请假,是因为流产了!”
“真的假的?消息来源可靠吗?”
“都这么说啊!怀孕三个多月流掉了,自己一个人去做的手术。”
“啊?竟然是独自一人去流产吗?哪个人渣糟蹋了我们美丽又强大的安冉老师!安冉老师可是我梦中情人。”
“切,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医院有亲戚?有亲戚也不能泄露病人隐私。”
“得得得,爱信不信,我也是听说来的。不过我觉得十有八九是真的,安冉老师什么时候请过假?”
“我也觉得很蹊跷,安冉老师不带高二那个班级了,班主任都换好了,不一般啊不一般。”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何况阮星算了算,强迫安冉老师那一次确实发生在三个月前,当时并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
仔细想想,当时醉酒回家的安冉老师应该也没心思做避孕,毕竟她之前交往的对象是纯女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在这个万物复苏的春季,阮星的心越来越沉,周身更是泛着寒冷。
还好,她之前和代驾送安冉老师回家,记得老师的地址。她决定亲自探望,找出安冉老师请假的真相。
只可惜,当时她也只送老师到了楼下,并不知道安冉老师在几楼,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老师的电话。
“老师,我是阮星,来看您,但是我不知道您住在几楼。”
“我没事,回去吧。”安冉干净利落地拒绝。
“我可以知道您为什么请假吗?”
“身体不舒服,感冒了。”
“我必须见到您才能安心,我会一直在楼下等您告诉我楼层房间号的。”阮星固执的坚持己见。
“回去,阮星,我很烦。”
在没有任何回应,安冉起床,透过窗户看到那抹在楼下倔强等待的身影,一阵头疼。她挂断了电话,思索着是谁传出了自己流产的消息呢?
两个小时后,阮星还在那里等候。安冉认输,打电话告诉阮星自己在的楼层和房间号。
阮星看到安冉苍白无血色的面庞,愧疚和不安达到了顶峰。
阮星的眼底划过一丝惊惶,却并未退缩逃避。“是之前我...那次,对吗?”
“嗯。”安冉不能久站,刚做完手术不久的身体既虚弱又疼,她转身走向卧室的床。
阮星紧忙上前搀扶,她神情紧绷,觉得胸口闷闷的。
“我可以负责,不,我应该负责的!为什么流掉她?”替安冉盖好被子后,她表明态度。
安冉挑眉,没有什么好脸色,“你在质问我妈?负责?你拿什么负责?凭什么留下这个孩子呢?”
阮星很是心虚,仍坚定地点头:“可以留下的,我应该有知情权啊!何况您这样也很伤身体啊?”
安冉看了一眼阮星,哑然失笑:“留下她?你有想过孩子出生后要面对多少流言蜚语吗?两个妈妈是师生关系,年龄差十几岁,孩子的成长费用你负担得起?你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
句句扎心,句句在理。
阮星其实心里明白,流掉这个孩子就是最优解。她自己的生活都乱七八糟,怎么可能负担起一个小孩子和孕育孩子的安冉老师呢?
真是无能!
千言万语最后也只能呐呐地说那句重复而又无力的话:“老师,对不起。”
“那么,现在可以离开了?”
阮星一动不动地站着,静静地看着安冉,一脸想补偿的表情。
安冉拿眼斜她,语带嘲讽:“我不过是把你当成了潇月,不然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你?不必自作多情,也不需要补偿什么,离我远一点,我会舒服很多。”
阮星的表情有些古怪,“老师,我明白的,我只是想做点什么。”
“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马上离我远一点,我一看见你就烦。”安冉失去耐心,流掉的也是她的孩子,她也舍不得,心里很难受啊!
“老师...”
“滚!”
从那天之后,阮星开始一日三餐地给安冉送饭,中午和晚上都给安冉带着从秦姨那里买来的养生汤,或者自己煮些网上查来的枸杞鸡汤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