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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王”背对监控镜头的画面,放大给我看。

    “这里,头发下面。”

    他的后颈被半长的金发遮住,放大、修复之后才看得见发丝之间隐隐有血迹。

    “这是昨天早上的录像。他装睡的时候,就在干这个。把腺体抓破,放出味道。”林迪用一种混合着嫌恶和成就感的口气说。

    “你是说他想用信息素影响周围的人?”

    “主要是影响你。”他不客气地说,“或者说你们。我闻不到同性的味道,不过你知道,局里也没几个Omega。审讯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没有。”我违心地说,“我有皮下植入的长效抑制剂,没那么容易受影响。”

    林迪的发现不是没有意义的,尽管我不会承认。至少现在我明白了噩梦的来源。

    “没事就好。”他放开鼠标,直起身,“总之和这种人打交道不能掉以轻心。”

    “当然。”

    我离开他的座位,打算告辞。林迪却像是还有什么未尽之意。

    “等等,”赶在我开门之前,他叫住我。

    “嗯?”

    他又抱起手臂,卷起的衬衫袖子下露出的、白细的手臂。

    “要不要喝一杯?”他故作随意地问。

    这不像他的风格。但销愁酒正是我现在需要的,我不介意酒伴是谁。

    “去哪儿?”我问他。

    “就在这儿。”

    “你在办公室藏酒?”

    他垂下双手,像是小动物表示自己无害的动作。“我知道,局里的人都觉得我是个不通情理的臭婊子。”

    我失笑,“我可没这么说过。”

    林迪又走近了一步,微微仰头看着我。他使用抑制剂的年头一定比我更长,我闻不到他的信息素,只有衬衫领口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所以你和他们不一样。我知道。”

    他探身吻我,镜框边缘撞在我脸颊上。

    【六】

    我在那张皮质柔软的多用办公椅上醒来,身上盖着毯子,被空调吹得很暖。我艰难地坐起来,调整椅背让它弹回直立状。

    “咖啡,要吗?”林迪看上去整夜没睡。也许他真的是个机器人。

    昨晚摆在桌角的伏特加酒瓶和玻璃杯已经不见踪影,大概被藏回这里无数抽屉中的一个。

    “要的,谢谢。”

    我听见咖啡机的嗡鸣——林迪的办公室里有他需要的一切,如果遇上末世灾难,我们大家都被困在办公室里,他一定是存活最久的那个。

    他把倒满咖啡的纸杯放在离我最近的桌角,“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的。我应该端上咖啡,赶在更多人出现之前溜回自己的办公室,装作没事发生。尽管我不是料理办公室私情的老手。我没有、也没从想过亲近一个不属于自己的Omega,一直以来,我只想做个忠诚、负责的好Alpha。

    林迪说服我这不是冲动:我们严格使用抑制剂,这是理性的决定,成年人彼此照顾。

    他用手背试我额头表示我们都没有发情症状。他的手比我想象中更软。

    他没有说出来,但我知道,他一定察觉了我的失落。他到底不是个机器人。

    我和林迪共事六年多,几乎和我认识夏罗的时间相等,昨晚是我第一次见他散发、摘下眼镜的样子。他弯腰伏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翘起下身配合我的动作。几缕被汗水湿透的黑发黏在他背上。

    我忍不住猜想他有多少次想这样用自己的身体招待同事,过后又板起面孔像个未经人事的老童男。但那些和我无关。

    我纠正了自己揣测意图,端起咖啡再次道谢。在我离开之前,林迪给我看了今天早上的监控录像:“蜂王”被按在他的临时床位上,后颈和胯部各挨了一针。早班医生今天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应林迪的要求给珍德·梅森强制注射抑制剂。

    手机上没有夏罗的来电或信息。意外地,我没有内疚感。如果昨天是我和罗夏的“最后晚餐”,是否可以认为我们的婚姻已经在十字架上流尽最后一滴血?也就无所谓“出轨”与否了。

    我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喝完了林迪给的机制咖啡,和夏罗手冲的相比难喝得像泔水,但浓得直冲头顶,粗糙但有效,像林迪的工作方式。

    “泰德,”丹尼在敞开的门上象征性敲了敲,“律师来了。”

    我点头示意他放人进来。

    公派律师是个小个子Beta男人,丹尼带他进来,我起身和他握了手。

    “吉尔伯特·兰辛。”律师自称。

    “我们愿意在最大限度上为你的工作提供方便,不过,考虑到疑犯的危险程度以及其他原因,不能安排你和他单独见面。希望你能理解。”

    “明白,明白。”

    律师没有什么野心,他只是接受派遣来走个过场,不会制造麻烦。

    兰辛律师在我和丹尼的陪同下——或监视下,以本质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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