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另一人道。
“那也得她能拿得到。刘大帅手底下那些人,哪个是好惹的,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他一死,手底下那些人便打起来了,听说现在,大帅府里已经易主了。”
木蓝倒是不关心刘振德和徐文锦的死活,他们如今的下场,也算是报应了。她心里难受,是为着根生,没有想到,根生最后会是这个结果。她仍记得,他跟她说过,要是能等到那一天,他就回来当面同巧心说,他一直喜欢她的。可如今,巧心刚刚满心欢喜地去北平上学,却突然传来了这样的消息。终究,他是没能等到那一天。
第69章
这天的晚饭, 气氛有些沉闷。就连平时胃口很好,一个人能吃五六个馒头的阿宝,也只吃了两个, 便放下了筷子, 抹了抹嘴道, “娘, 我去看书了。”
他如今已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了,长得不像陈致远, 眉眼倒是像木蓝,可性格仍是个不爱安静的。他平日里不爱看书,总爱往外跑。可今天却好似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声不响地吃完饭,就说要去看书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低落, 木蓝知道,他这是为根生的事难过, 心里不好受。
陈致远也叹气道,“没想到那孩子出了这样的事。”
木蓝心里却还想着别的事。她想起巧心临去北平前,对她说根生要是有消息了,记得写信告诉她。
“巧心知道了怕是会伤心。”
“那是自然, 他们从小总在一起玩, 知道他出了事,心里免不了难过。”陈致远点头道。
“我瞧着巧心这孩子,心里或许喜欢根生,她可能还在盼着他回来呢。”
陈致远听她这么说, 惊讶极了, “不会吧?”在他心里,闺女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一心除了念书没有旁的念头。
“她都上大学了,是个大姑娘了。”木蓝道,“有了喜欢的人,这也正常。根生是个不错的,只可惜,他们没有这缘分。”
陈致远想了想说,“要不,这事咱瞒着巧心吧。”
木蓝知道,他这是心疼闺女,不想让她难受。可她却觉得,这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辈子,巧心迟早会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与其让她心里一直抱着期望,最后却等来一场空,还不如早早戳破这个美丽的幻影,让她认清现实,早些走出来。
“人总要经历些事,才能长大。”木蓝道,“长痛不如短痛,这事我在信里同她说吧。”
木蓝的信寄出去了许久,大概隔了三四个月,才收到巧心从北平寄来的回信。她在信里说,北平已经下雪了。又说,她在北平很好,每天的日子过得很充实,大学里的先生都很有学问,她除了学自己的专业知识以外,还常常去旁听别的课程。她信里讲了许多琐事,但是对于根生的事,却连一个字都没有提,让人不禁疑惑,她是不是看漏了木蓝信里的内容。可她向来细心,千里之外寄去的家书,应是读得仔细,不可能漏掉。
可她越是不提这事,就越是让人担心。
“你看看吧。”木蓝把信递给了陈致远。
陈致远看了两遍,说,“看这样子,她的心思都在学业上,倒是没什么叫人担心的。”
“我看未必。”木蓝叹了口气,“她心里想什么,嘴上未必肯说出来。也许是怕咱们担心她,这才若无其事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等她过年回家时,再想法子劝劝她吧,我看这心结,没那么容易解开。”
刘振德死后,木蓝听铺子里的客人说,原本大家还都挺高兴,觉得这么些年终于盼来了这一天,往后许是有好日子过了。可还没高兴几天,便发现新上任的吴大帅,搜刮起民脂民膏来,比刘大帅更狠。这吴大帅原本是刘大帅手底下的红人,刘大帅死后,便取而代之上了位。甫一上位,便又巧立了一些名目,这样一来,苛捐杂税不但没少,反而是比以往更多了。但大家私底下都说,大势所趋,他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且忍着些时日吧。
木蓝这两年一直和娘家的大嫂黄惠兰通着书信。黄惠兰说,再过些日子,木老太就要做寿了。
木老太四十岁上生的闺女木蓝,如今木蓝的孩子都上了大学,木老太早已经过了古稀之年。用黄惠兰的话说,是‘见一面就少一面了’。
木蓝对陈致远说,“我想回趟清和县。”
陈致远听了点头道,“你也有好几年没回去了。”
最近两年,他们也不是没想过回清和县的木家看看,可从省城去清和县的路途不近,而且清和是个小地方,没通火车,要回去,只得雇马车或是驴车,在路上走好几日。且常听人说,最近两年山道上更不太平,不是有游兵散勇,就是有土匪打劫,因此,便迟迟没能动身。
可木蓝听黄惠兰的话音,似是今年以来,木老太的身体比上年差了许多,再加上好不容易做一回寿,木蓝便想着带几个孩子回去看看。
他们雇了辆马车,穿了不打眼的衣裳,只随身带了些省城的特产以及少许的盘缠,并没带多少现钱在身上。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