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认为自己的存在是个错误,所以他心中才充满了憎怨和不甘,他拼命地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就是要向所有人证明他是对的,我们才是错的。”
——“……那又如何,仔细想一想,这世上人人都这样!”
谁又不是在拼命证明自己走的路才是对的?
霍简不自觉地浑身颤抖起来,他再度伸出手来紧紧握着颈上的家族玉佩,好似要把玉佩嵌入手掌之内。
武宗霍氏避世多年,一朝入世,便再无退路,可转念一想,霍家既已等待了百年之久,或许尚能再多等一刻……
自他与玄镜立下血约的那一天起,他已经不再只是他自己了。
玄镜尚且如此,他霍简又何尝不能做出些牺牲来?
未等玄镜将命令吩咐得完整,霍简从梁柱后走了出来,用些许喑哑的声音打断道:“不必了,武宗玄堂一向经营不善,在坊间又口碑不佳,没有再死撑下去的必要了……”
85 晋升
玄镜默不作声,只挥手让众人都退下,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道:“简兄怎么来了?”
霍简见他又在同自己绕圈子,不满道:“你最好在我改变主意之前赶紧下令!”
玄镜凝眸审视着他,随即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既然会后悔,何苦要强迫自己?”
霍简避开他的视线,兀自走到庭院中央一池清澈的水潭边,低头望着自己的影子倒映在水面之上,没有再说话。
玄镜自然清楚他的脾性,犹豫片刻后妥协道:“简兄大义,我无以为报。”
“你活着便是最好的报答。”霍简盯着水里起伏不定的人影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就当作他是在吝惜自己的命罢了。
水边环绕着一圈热烈绽放的虚空兰,霍简索性将沉重的心思转移到这些奇特的花上,好奇道:“此花……我记得玄虚宫也有,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玄镜轻轻瞥了一眼这些早已习以为常的兰花,经霍简这么一说才想起了什么,道:“此花似乎叫做虚空兰,最早由玄甲座下第一护法Jing心培育而成,后来那护法叛逃了,这些花也就交由下人随意处置了,不过点缀罢了。”
“叛逃?”霍简全然不顾花的来历,只对这两个字眼格外敏锐。
玄镜微微皱起眉头,回忆太过久远,约莫有十年之久,何况大长老座下第一护法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叛逃之事传了出去恐怕玄甲的面子也没地儿搁,故而当时的一切风吹草动都被玄甲全力压下了,外人也弄不明白。
“养大的狼难免会反咬一口。”玄镜冷嘲一句,禁不住想起他也在玄乙膝下匍匐了多年,结局还不是一样的鲜血淋漓。
刺客宗不日便整装出行,一贯作为玄氏大军的先锋队伍,有表率之功。
然而当初为了抹去Yin阳长老存在的痕迹,玄镜将如痴座下的亲信都换了个遍,经验丰富的不是被流放便是被诛杀,留下了一群无关紧要的人,更不用说宗里大多都是擅长毒攻或敏攻的刺客杀手,真正能充入玄军的寥寥无几。
玄霆自己也是暗卫出身,虽说带兵打仗对他来说并非难事,但毕竟面对的是狡猾的江湖势力,他肩上扛的压力也并不轻便。
他知道刺客宗里有许多初来乍到的新人,从未上过战场,也从未执行过什么血光四起的大任务,经验不足在所难免。
“你过来。”玄霆对着门外站得笔直的无异招招手。
无异左右张望了一番才发现玄霆在叫自己,于是颇为忐忑地走上前去,恭敬地俯身听令。
玄霆本以为他会仗着八小姐的荣光整日游手好闲,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初来刺客宗倒是表现得吃苦耐劳,更重要的是不到处瞎掺和,谨言慎行,实是难得,于是对无异也更加器重了些,道:“这仗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我看你资质不错,你愿不愿意一直跟着我?”
无异眸中闪过一丝惊异,听玄霆的意思大约是要将他提拔为贴身护卫,此后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玄霆身侧,如此一来,进一步接近玄氏的机会恐怕就会源源不断地涌现了……
无异不敢犹豫太久,恭声道:“霆大人愿意给小的这个机会,小的自然是愿意的!”
玄霆听惯了这些过场话便不甚在意,示意他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无异便恭然退出屋子,心里却似惊涛骇浪一般,一面窃喜另一面又忐忑,琢磨着要不要找机会将此事告诉霍离秋,可无异转念一想,阿姐本就已经焦头烂额了,何必去给她添乱?
营帐建在一条小溪边上,无异跟着士兵们一同午休,他捧起溪水来洗了洗脸,周围的同僚吃饱喝足后便回营帐休息去了,留他一人在溪边发呆。
那夜听着霍离秋和白贺的谈话,无异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天真,原来世上争权逐利早已是见怪不怪,而他还以为人人心头所想皆是天下太平大美。
众人都高举反玄的旗帜,却大多只为了一己私利,更有甚者,根本就放弃了反玄,认为胜者即是正道,不过成王败寇罢了。
他虽时时刻刻铭记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