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才睡着。
次日一早,不等下仆入内,他们先给对方添匀了黄连粉,才大开房门,用过菜rou俱全的早饭,才被莫骑桐的手下带去了城中一栋华丽的大宅。
葛员外今时不同往日,亲自站在门口迎接,带着萧风与穆采薇穿前院,过正堂,又经过三两小花园,这才到了葛小姐居住的院子。
一路上,萧风提问,葛员外便事无巨细地为他们介绍,生怕惹莫骑桐派来的人不快,因此,到了葛小姐的院子门口时,萧风和穆采薇已经知晓了葛家家底。
葛员外靠原配起家,是个上门的倒插门女婿,他岳丈原是平阳城数一数二的富商,岳丈一死,生意家财就尽数归到了他手里。葛小姐是他已经亡故的发妻生的女儿,后宅中另有七房妾室,这些妾室生了有四位千金并一位小公子。
难怪越走越偏,看样子葛员外对这个女儿很是心虚啊。
看葛员外上赶着把女儿嫁给莫骑桐的模样,他发妻之死,也颇为可疑。
这二人不怪能够臭味相投,莫骑桐打的不就是娶人占财的主意,在这条路上,葛员外明明是有经验的先驱,却仿佛没想到日后下场似的,还颇为得意用女儿攀上了莫骑桐,那模样简直可笑。
萧风嘴巴毒得很,称赞葛员外:“没想到葛员外经历这般传奇,难怪与莫大哥谈得来。”
葛员外没听出他的深意,得意地一掠胡须,笑道:“是莫城主青眼赏识。”
萧风与穆采薇心中摇头,面上却是客气,葛员外将他们送入女儿院中,只大声将女儿的侍女喝令出来嘱咐了一番,连女儿面都没见,就走了。
面对莫骑桐派来的人,那侍女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却也不敢为主人招惹祸事,忍着气愤将二人带入了小姐居所。
葛家千金,闺名葛东珠,长得是亭亭玉立、端庄秀美,配给莫骑桐,当真是可惜。
为防莫骑桐在侍女中有耳目,萧风与穆采薇只将自己当作莫骑桐的走狗,将来意说明了一番,并说了些不轻不重的威吓之词。
言语间,那葛东珠默不作声,只是用黑白分明的明眸看着他们,若真是莫骑桐走狗,怕也是要在她的注视下羞愧起来,何况萧风与穆采薇两个好人,他们对视一眼,明白对方都在盘算着怎样救人才不会坏了大局,但一时也想不出好主意。
突然,葛东珠走近前来,在萧风惊讶的眼神中,亲了穆采薇的侧脸!
萧风当场就惊呆了。
什么情况?百合啊?!
穆采薇自己也没反应过来,葛东珠此时舔了舔唇,露了个笑容,对萧风嚣张道:“怎么!就许他莫骑桐强娶民女为妻,就许我爹卖女儿,我就不能做出点痛快事来?你家娘们又不是什么天姿国色,还是我吃亏了呢!”
葛东珠这一舔的动作,显然已经知道穆采薇与萧风脸上涂了黄连粉,但萧风与穆采薇不懂她是如何看破,二人眼神登时凌厉起来,可听她这番言语中又掩饰了自己刚才的行为动机,为萧风与穆采薇打了马虎眼,这姑娘不简单。
萧风当即做愤怒状,将穆采薇拦在自己身边,怒骂:“亏你还是个黄花姑娘,竟做出这般举动,真是好不知羞!”
穆采薇装作恼怒,躲于萧风怀内,看着是在擦脸,其实是沾了黄连粉把脸抹匀。
葛东珠一拍桌子,怒道:“我呸!你们男人做出的事情,才真是不知羞,大哥笑什么二弟,老娘明天要嫁给山贼头子,还知什么羞!让你娘们坐过来陪我,你去叫莫骑桐送一桌酒菜来,然后在门口守着。怎么?不照办?那我明天嫁了莫骑桐,就让他杀了你,让你娘们给我当丫头!”
“你!我不信城主会受你摆布!”萧风做出气急败坏的模样。
葛东珠哈哈大笑,“你知道什么叫枕边风?难道我不够漂亮?你要是不信,就尽管站在这里,我葛东珠注定要嫁给一个山贼头子了,我还怕什么!我说到做到,不信你等着瞧!”
于是萧风装作踌躇再三,还是一摔帘子,出门给她叫酒菜。
侍女们第一次看小姐这般模样,已经吓呆了,各个不敢上前。
萧风出门对着守门的莫骑桐手下大发其火,葛东珠院子里的消息迅速传到莫骑桐耳中,莫骑桐哈哈大笑,没想到葛东珠先他一步轻薄到了那黄脸妇人,赞道“不愧是老子要娶的女人”,但到底心中起疑,一边让人快送酒菜,一边吩咐葛东珠院子里的钉子密切关注,有消息就立刻报来。
另一头,葛东珠拉了装作不情愿的穆采薇,将自己的梳妆盒打开给她看,为她介绍:“这是我娘的珠钗……这是海外来的碧玺簪子……这是七夕女儿节拜的小像,这画的是月神,咱们中原的女儿、江南的女儿、西南的女儿,都拜月神,月神嫦娥的故事,你可曾听过?”
穆采薇一怔,那木雕小框中,明明是她的画像!
“女儿节乞巧啊,可嫦娥哪里巧了?我们拜嫦娥,原也不是为了乞巧”,葛东珠一边解释着,一边将木框中的小像用指甲刮碎,藏于手中,另换上一幅嫦娥奔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