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疯子来形容他,简直是抬举了他。
楚秉文揽住她,“别怕了,好好睡觉,明天早上,我送你一份礼。”
宋寒枝一夜未眠,男人也不盖被子,和衣躺下,气息寥寥。她一度以为身后的人已经冻昏了过去,否则,为何呼吸声都浅到不能察觉。
夜半时分,身后的人动了,宋寒枝绷紧了身子,男人鬼魅一般立起,将宋寒枝被握了一夜的手塞回被子里。
他开门,落上锁,走了出去。
鸡鸣三声,宋寒枝才蒙蒙地睡了一会儿。再睁眼,漫天皆白,光透过窗棂折进来,刺得她眼睛有些疼。
楚都又下大雪了。
老婆子开门进来,衣上落满了雪。
她抖掉雪,命身后的人将东西都端了进来,“娘娘,该洗漱了。”
热水,手帕,及至泛着热气的粥,都带着熟悉的气味——
楚秉文给她下的迷药。
她只要还待在这间屋子里,就免不了这药物的毒害。楚秉文做事,当真是手段做绝。
送完东西,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宋寒枝起身洗漱完,刚犹豫着要不要喝点水,屋外就又起了动静。
两个侍卫端着一个木箱,走了进来。
“娘娘,这是皇上吩咐送过来的。说等娘娘过目了,就送回去。”
“我给你准备了大礼。”宋寒枝想起,昨夜,楚秉文是对她说过这话。
大礼,大礼,楚秉文这样的疯子,会准备什么礼物。宋寒枝走过去,揭开看了一眼。
一颗人头,黑血凝成团,结在箱底,死不瞑目。
是上次打她那个侍卫,楚秉文把他头割了下来,送给自己,当做见面礼。
宋寒枝神色如常,把箱子合上,“我看了,你们拿回去吧。”
她坐了回去,端起热粥,一口一口地喂下去。
这颗人头送过来,大半的作用是威慑。楚秉文应该是想告诉她,不要把他热恼了,他想杀人,随时都可以。
而且,他向来如此。
宋寒枝不想有朝一日也被这样装在盒子里,给顾止淮送过去。
她要活着,要小心翼翼地踏在楚秉文喜怒的边缘,保护好肚中的孩子。
侍卫抱着东西回来的时候,楚秉文正在看折子。外面雪大,屋内燃着暖炉,他抬起眼问,“她说了什么没有?”
“回皇上,没有。”
“滚。”
“是。”
他放下折子,向屋内唤了一声。
“出来,给朕斟茶。”
珠帘被拉开,绕出赵静歌清瘦的身形。她裹着一身鲜红的长裙,衬的脸色苍白,穿得极为单薄,手下攥紧,走了过来。
赵静歌手上布满淤青,给他倒了一杯水递上去,“皇上。”
楚秉文笑着,把她手拉过来,五指覆在淤青的位置上,不断按压。
“上次打的,可好了些?”
她忍下痛意,勉强挤出一丝笑,“好多了。”
男人挑眉,“你怕我?”
手中的茶杯一拿再拿,终究没握住,楚秉文一用力,就撒了出来。
赵静歌面如土色。
滚烫的开水洒在他腿上,他却躲也不躲,“贱人,你们都是贱人。”
楚秉文松了她,拿帕子出来擦了擦手。
“滚,现在就滚。”
她俯下身子,将地上的水拭尽,而后推了门出去。
屋外隆冬,上下一白,雪下得密密麻麻,赵静歌在檐下顿住了。
“皇后娘娘,天儿冷,您还是得注意点身子,多穿点。”
今天当差的小太监是新来的,见赵静歌穿的单薄,一时没忍住开了口。
只是这话一出来,管事的老太监和赵静歌面色都变了。
“砰!”
屋门打开,一道茶杯飞了出来,在那小太监的头上砸出个血窟窿。
“朕宫里人的事情,也是你这个砸碎能管?”
沉默一晌,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赵静歌唇已经变青了,颤抖着发声,“皇上,息怒......”
“拖出去砍了。”
“皇上。”
“我说,拖出去砍了。”
尤其凌冽,比外间的大雪还要冷。
老太监低头,“领旨。”
一阵喧声过去,赵静歌还跪在地上,楚秉文拥着大氅出来,抬起她下巴,“皇后莫不是又被朕吓到了?”
她不去看他,摇摇头。楚秉文蹲下来,风吹起他的乌发,摇摇晃晃。
“按理说,你赵家人的胆子不该这么小才是。”
“你的弟弟,整日对着我阳奉Yin违,也是个不怕死的。怎么你这个做姐姐的,还不如你弟弟?”
他笑了,“什么时候你弟弟喊着造反了,我带你去看看,壮壮胆子。然后——”
“然后,我把他的头砍下来送给你,让你们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