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思闻言,懵懂地点了头过来,“赵小姐,我扶你出去吧。”
赵攸宁咬唇,默默看了宋寒枝好一会儿,才欠身立起。
“那,姐姐我回去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宋寒枝没理她。
初冬的风,刮久了受不住,偏偏今日阳光来得好,宋寒枝只好裹了件大氅,在院子里晒着太阳,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上午。
果然,还是睡觉什么的舒服。
上午送走了赵攸宁,下午就来了赵成言。
男人见宋寒枝还闭着眼,也没打算吵醒她,从祝沅手里接过一件披风,轻轻盖在她身上。
宋寒枝睫毛眨了眨,她睁眼,“你又来了。”
赵成言失笑,“没打算吵醒你的。”
“也不算吵醒,本来我就睡得混混沌沌。”
“那起来坐一会儿?”
宋寒枝揭掉披风,“莫不是江北那边有了动静?”
赵成言点头,“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
“因为,你和你妹妹一个样。说吧,顾止淮那边怎么了?”
赵成言拂袖坐下,“今天一早,楚秉文带了五十万人马,出兵北上。”
宋寒枝手里的披风掉在了地上,“五十万?”
“对,就是五十万。”
“我若没记错,上次顾老爷子一战,死伤近二十万人马,朝廷这些年根本就没缓过神,楚都内剩余的人马,顶多还有七十万。现在五十万都挥兵北上了,就留了二十万在楚都守着?”
“大概是这个数。”
“他楚秉文疯了?顾止淮就二十万人马在江北,他动用那么多兵马干什么?想一劳永逸?”
“不,据我所知,不是这样。”
赵成言看向他,“楚秉文下了狠招,也是有原因的。你可知道,一向不掺和的羌梧,这次竟主动向顾止淮投怀送抱,送了十万将士过来。”
江北苦寒,练出来的人马剽悍至极,若是这样,那楚秉文派出的五十万人马倒也说的过去。
羌梧,列王,宋寒枝可还记得清楚。三年前顾止淮差点栽在江北,就是拜他所赐。
眼下,二人倒真的走到一起了。
宋寒枝想了想,忽而笑了,“这么看来,你们赵家的钱,算是用出去了。”
赵成言睨了她一眼,“你也不想想,顾止淮那样的人,我们栽在他手上,他能不多敲诈点吗?”
顾止淮敲诈过来的钱,让赵寅抑郁不平了好些日子。以致于他宁愿住在丞相府的暗室里,也不愿出来见着顾止淮。
自然,敲诈过来的钱,顾止淮全用来招兵买马了。宋寒枝很是确定,列王突然出兵十万,顾止淮绝对给了羌梧不少好处。
当然,这肯定不是唯一原因。数月前,羌梧还主动和楚秉文示好,眼下却迅速翻脸,帮了顾止淮,宋寒枝想,这二人怕是暗地里做了不少交易。
“那顾止淮那边呢?”
“他还能怎么做,自然是等着。”
宋寒枝松了口气,眼下,守在江北,对顾止淮来说是最有益的。楚秉文挥师北上,一路舟车劳顿,免不了折损些人手。怕就怕顾止淮心高气傲,主动出击,迎上楚秉文的队伍。
不过,这也是顾止淮让人放心的地方。他和他爹不一样,永远是冷静居上,过去是,现在也是。
赵成言同宋寒枝说着,慢慢从顾止淮扯到他敲诈的钱,再扯到钱庄的近况,宋寒枝听着听着,慢慢觉出些不对劲。
可她没有说,只是听着赵成言讲下去,眉头皱得越深。
半个时辰过去,天色向晚,赵成言寻思着再不回去,赵攸宁又该在家里发浑,便起身告了辞。
“赵成言。”
宋寒枝叫住他,男人看着她,问:“还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也想造反?”
赵成言脚下一顿。
宋寒枝脱口而出的话,似是插科打诨的玩笑,不带一丝沉重。
可赵成言却觉得心里沉了下去,藏在体内的毒刺越发蔓延,一经牵动,就疯狂地破体而出。
她勾起头,目光不像是询问,反而像是在逼他,逼他说出藏了好久的话。
于是他反问,“你这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一个商贾之家的公子哥,在军械上大做文章,除了造反,我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赵成言无奈笑了,“你说的没错,我是想造反。可你想想,我哪来的人脉去造反?又该去哪里造反?”
“可是造反的路,不止一条。”
女人直直地看着他,“赵成言,南中虽大,人丁却不兴旺。你想用你的钱,投奔金护,向朝廷起兵,本是没问题。”
“可金护的名声怎样,你很是清楚。我只希望你郑重抉择,不要引火上身。毕竟,楚都里二十万人马都是良将,非山野喽啰,随处拉过来的佣兵可比。”
宋寒枝早有耳闻,金护此人,嚣张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