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很饱足,就是这盒子的容积略局促了一点,睡到一半脖子有点痒想用后脚挠挠,发现居然卡得太紧不能动。好在很快旁边就伸了一只痒痒挠过来,不轻不重,位置把握得很Jing准,猫主子为表嘉奖,仰起脖子咕噜噜打起呼来。
呼噜了半天后,雍冶渐渐从被毛线球满满包围的愉快睡梦中醒来了,准确说来是被自己的呼噜声吵醒。他意识到不对劲,警觉地睁开眼,看见了一只手,一直延伸到一个人类的身体,人类坐在他的箱子旁边,正整理着满地狼藉。
雍冶不尴不尬地顺势舔起了围脖,毛太长,低头一直舔到抬头才算一个流程。
他分出一点余光谨慎观察越致和准不准备把猫拿去炖掉,发现这个人只是单纯地出神和发呆,便忍不住用犬牙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人类转过头,跟猫一双因为圆溜溜而无比无辜的黑瞳孔对视了。
“喵。”雍冶轻轻叫了一声,本意是想打个招呼。
“你看看你,怎么搞得这么乱?”越致和叠起一摞塑料盒,在地上磕整齐放到一边。雍冶翻身站起来伸个懒腰,露出了一直埋在肚子下面的丑玩偶,已经沾满了猫毛,更丑了。
越致和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打算把娃娃拿走,雍冶一个眼疾嘴快叼住了另一头,沉默地抗议。
“这个不能拿来玩。”越致和说,“小冶乖,给你买新玩具,把这个给我。”
明明就是我夹的,凭什么要给你。雍冶也犯起了倔,这人连这种无足轻重的小玩意儿都收拾得妥妥当当,却偏偏又把他别的常用物清理得一个不剩,到底是想怎么样?要是他现在能说人话非要逼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当初在一起时雍冶算是把这辈子的耐性和好脾气都磨光了,现在剩下的大多都是本性里暴躁和蛮不讲理的成分,一想到越致和背着他的这些不明不白的小心思雍冶就冒出一簇无名火,怪他自己太情绪化,也气越致和闷葫芦里不知道卖的什么药,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坦白相告的?
最开始rou麻地以为他们就像无数普通的热恋中人一样心心相印,结果被惨痛的现实教训了,这才醒悟就只有他一个人一头热而对方只是逢场作戏,结果Yin差阳错当了几天猫后发现似乎也不完全如此。雍冶又开始脑容量不够用了,他觉得应该去找个懂行的如是这般拿捏拿捏,可他现在除了他自己谁都依靠不了。
猫咪大侦探,去发掘人类真实的内心吧!雍冶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要不直接说明白他是谁得了,但要是一只猫突然会写字了会不会把人吓疯掉。
拉锯战还在继续,越致和这次很坚决地没有放任猫,一边好生劝道一边轻轻拍打猫的毛脑袋试图令他松牙。
“呜呜、呜!”雍冶含糊不清地嘴碎怒骂,大意为这是我的才不会给你。
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非要拿走不可。
越致和突然松手,雍冶差点因为用力过猛翻倒在地,转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人类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突然说:“怎么回事呢……”
说完越致和自己也觉得好笑,抓了抓头发,自言自语道:“我也是哪里不对劲了,居然会觉得猫和人也能一模一样。”
雍冶叼着玩具走过去,用头顶撞了撞越致和蹲着的膝盖。
“和好了?”越致和拎起丑娃娃奇长的腿,伸出了一只手。
雍冶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老大不情愿地抬起一只前爪放上去轻轻碰了一下,示意达成和平协议。跟一只猫玩这种戏码,无不无聊。
谁知越致和竟然难得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惊呼道:“小冶,你学会击掌了?”
……这有什么难的吗,这猫到底还能怎么蠢?
越致和迅速拿出手机,两眼放光说:“再来一次,让我拍一个。”
雍冶不言不语地注视着那只白净修长的手,眯了眯眼睛,最终转过身去,后爪抓地,做出刨砂埋屎的动作,不屑地走了。
奇怪的是,越致和没有再把箱子藏进书柜里,而是堂而皇之摆在了电视柜下面。雍冶这才注意到他那堆家庭影院设备里混入了几个异类,用布盖着防尘,揭开赫然是几台游戏机。
明明都干干净净的,越致和还是用抹布擦了擦,甚至比它们才带来时都还光生。只是些还要更新换代的大方块而已,犯不着还要用上传家宝待遇吧。
雍冶在一旁大口嚼rou,耳朵时不时转转方向留神周围的动静。越致和今天去健了身才回来,可能已经吃过了,但他没有顺手打开游戏当作晚间娱乐,而是站在门口拆快递。
有新的箱子可以钻了!猫舔干净饭碗,甩着大尾巴就咚咚咚小跑了过去。雍冶如今已经学会与他的本能和谐共处,反正这些事估计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他大可不必太有心理负担。瓦楞箱,胶带,塑料纸,都是他现在喜欢的玩具。他眼巴巴地等着越致和把东西拿出来走人,结果看到内容物时顿时想掉头就跑。
越致和拿出一个小纱裙子,一看就不是人类的尺寸,打眼看去还挺Jing致的,一层纱下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