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飞机的时候, 收到了七班发来的应援短视频。
这帮小二货的浮夸和智障从不让他失望,视频开头还运镜转场了下,一段青春忧伤的旁白过后, 一言不合剪了段他的鬼畜视频, 应该是去年春季运动会他走在Cao场上被人拍的,步子来回调动,配上摩擦摩擦的背景乐, 还真的让他走出了魔鬼的步伐。
最后镜头一转,还是那片Cao场,七班的人齐刷刷地站那儿,后方高举“易百分家族”的红色大条幅,此外每人手上都举了迷你应援牌,什么“易生易世易起走”, “易夫当关,万夫莫开”,“尽在易料之中”……全是些扣分的谐音梗。
镜头对准众人,身后是碧空万顷,三十六张笑脸,在天光下盛亮,喊声几欲冲破天际:
“拥有你,从此我的世界多了一个亿(易)!易如反掌冲呀啊啊啊啊!”
岑易耳膜被震到,将耳机拿远了些,过了两秒,又没忍住失笑。
笑意从眼角流淌出来,化作周身的氛围场,愉快惬意。
飞机尚未起飞,机窗外天地广阔,仿佛跟他们的是同一片篮天。
岑易盯着手机看了会儿,将视频最后这帧画面截了个图,点进朋友圈,设置为朋友圈背景。
末了又没忍住将图片放大,给纪初谣截了个小图,小图上纪初谣眉眼弯弯,头上带着个“易拉罐”的灯牌,乖润得不像话。
他把图片给纪初谣发去。
【easy:摸摸被迫营业的谣谣,真可爱。】
虽然有些不厚道,但他确实开心得很想笑,心窝被掐得软软的,魔盒里的情绪掩抑不住,满溢出来。
乘务员上前提示“飞机起飞,请乘客关闭各项电子设备”,岑易把手机调至飞行模式,熄屏收入口袋。
他舒展了下肩身,嘴角仍勾着笑,从背包里扯出一本竞赛书,拉开桌板,便全神贯注地做了起来。
因为是诺顿上课时间,纪初谣没能及时看到岑易的那条信息,直到岑易去附中报道完,一行人准备把行李放去住宿的酒店,才看到她的回信静静躺在聊天界面。
【韭菜园:没有被迫营业,我就是你的易拉罐,加油啊岑易,我永远支持你。】
苏华景这回也在国家集训队学员名单中,和另个叫褚白的走在岑易后头,两人上前分别搭过他的肩头,作势探头道:“看什么东西笑得那么开心。”
岑易不着痕迹地将手机倾了个角度,屏幕朝下,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没,就是有个粉丝,向我发表了非常热烈的爱的宣言。”
“bsp; 苏华景脸上那叫做个羡慕:“搞得我也想去职业打游戏了,微博私信每天都是一堆粉丝的彩虹屁和表白,想想心情就很灿烂。”
褚白不给面子:“就你还职业打游戏?寒假跟我农药五连跪的人是谁?”
“啧,只不准我fa就有天赋呢。”
岑易没出声,任两人思路越跑越偏。
他将两只手揣进外套口袋里,初春的天气仍有些冷,附中的校道上人流涌动,形形色色,仅是攥着记有那条信息的手机,心情便不由自主地变得懒散且舒适。
第一天只是报道,万华作为教练,有很多琐碎杂事要忙,他们三个先走,去门卫处推回各自的行李箱,也没打车,沿路导航朝学校不远的酒店走去。
为期半个月的集训并不轻松,岑易第二次小考发挥失常,排名跌至第三十名,好在最后的选拔是根据五次考核总成绩进行排行,后续有条不紊地恢复节奏,状态回升,排名趋于稳定。
纪初谣偶尔会给岑易分享些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后来发现他多是晚上十二点临睡觉前才会查看手机,偶尔碰上她还没睡,两人又会多聊半个小时,几近凌晨。纪初谣担心打扰到他的睡眠时间,后面都装作早早睡了,于是两人的信息基本变成隔天回复,但即便这样,他们依然对“汇报日常”这件事本身感到乐此不疲。
有时并非发生什么大事,只是纯粹出于分享的心情——碎碎念是快乐的,吐槽牢sao是快乐的,没有什么是不快乐的。
越是无意义,越感到快乐,因为那种无意义的事,他们只会对彼此做。
紧张的学习效率是可以隔着屏幕传染的。
只是准备个月考,纪初谣的认真状态就已经可以跟隔壁高三楼备战高考的学生相媲美。
偶尔安泽跟张齐正几个打闹着跑到教室后排,被纪初谣逮住问文言文,这帮人答完后瞬间玩也不想玩了,转而回自己座位跟着开始学习,然后还会不要脸地夸自己一句“真是该死的用功”。
连秦琼音都夸他们最近学习状态保持得很好,班会课上买了五个大披萨奖励他们。
中午学校食堂。
明天月考,纪初谣排队打饭时手上也拿了个便携摘录本,念念有词地记些英语语法,她早前单词背得很多,但词组搭配和语法问题一塌糊涂,近来虽然恶补一部分,但还是需要巩固。
三人打完饭,找空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