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昔凝眉:“情丝结?”
沐彦点头:“夫人可要收妥了。”
景昔只觉一阵莫名其妙:“师兄收着不就好了吗?”
“彦也有,这个,你要自己收妥,理应时刻记得夫妻之意。”
景昔茫然接过,将那情丝结用帕子卷好放进怀中,只道师兄是又犯了“rou麻病”。
赶了一夜马,天将放亮时两人到了瑶家村。
景昔睡眼惺忪望了眼四周,只叹这哪是村子,分明是荒郊野岭,除了村口竖着的石碑上刻了“瑶家村”三个大字知道这是个村子外,便是看那零落家院,如何都瞧不出这是座村庄。
“师兄,那个孙掌柜给你的,可是师父的消息?”
沐彦牵着马儿扬眸缓缓点头,他都未曾告诉过她那掌柜姓氏,她却能凭着林中遇险时他与那几人对话便猜出这番推测,这让沐彦觉得,她脑子已是有所好转,却又忍不住隐隐担忧,近日他总是有些心绪不宁。
“到了。”沐彦牵着马儿停在一处院外。
景昔抬头,看到院内灰袍蓝褂的老伯正是饲马,不由心里纳闷儿,莫不是师父易了容?
正想着,草屋内又步出一人,只一眼,景昔便认出是他。
他瘦了亦憔悴了多许,白袍也换成了粗布青衣,但面容,仍是素净清雅。
他朝院外望过来时,景昔忙低了头,攥着马儿鬓毛,小手早已热汗涔涔。
“师父。”沐彦自院外唤了一声。
叶云詹怔了片刻,望向马背上低头抓着马鬃女子,沉息一声,闭眸微微点头。
景昔垂着脑袋,眼角余光撇到他与老人低语了几句,便牵着马儿出了院。
见他越来越近,景昔觉得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恨不得将脸埋进胸口里。
“你见过孙鲁了?”叶云詹牵过马儿朝前行去。
沐彦扯着缰绳,与他并排而行:“是,彦放心不下,便赶来此处。”
闻言,叶云詹侧眸,晲了眼马背上身影,皱了皱眉,利落翻身上马:“走吧。”
沐彦上马时,景昔忍不住攥住了他,她知道,适才师兄为她掩了窘色,无论何时,他总是站在她身旁,想她所想。
沐彦拍了拍袖子上小手,浅然一笑,驭马前行。
一路上,景昔一言未发,看他们歇马相谈,她也只是坐在一旁低头饮水。
那些千言万语堵在心里,如今又化作柳絮,随风飘去,或许他永远不会知道,她曾为了一个答案,不顾一切追随过他。
景昔背过身子,望着脚边蚂蚁皱眉,她便如这群蝼蚁一般,渺小且微不足道,甚至,是会成为他人包袱,他人累赘。
景昔伸手,将蚂蚁面前横着的树枝挪开,而后又捏起一只,放在掌心观察。
“昔儿,走吧。”沐彦回身,见她没有动静,只得上前拍了拍她肩膀:“该走了。”
景昔忙将手中蚂蚁放在地上,起身擦了擦小手。
叶云詹凝眸,望向她神色无措小脸,眉宇紧锁,沐彦行事沉稳,他是知晓,能让沐彦不顾万险打破计划前来,也只有她了。
这女娃,玩儿个蚂蚁都能玩儿到出神,他都不知她到底在想什么,可是知这此路艰险。
景昔欲要上马,却被沐彦止住。
“这马儿跑了多日,定也是疲惫不堪,你去师父马上,如此赶路也快些。”
景昔立在原地,却是拽着缰绳不松:“为何不是你去师父马上。”
她说的甚是小声,却还是被叶云詹听到。
“过来。”叶云詹整了整马鞍道。
景昔垂头,攥了攥裙角却未动身,沐彦拍了拍缰绳上小手,轻语:“快去吧。”
气氛有些窘然,景昔松了缰绳,绕到马儿身后,叶云詹还未伸手,便见她已利落翻身上马。
“侧着坐。”沐彦自马下望着她道。
景昔摇头,侧着坐,身子使不上力,定是要靠那人怀里,她不要,她不想成为累赘。
但此事却不容她多想,叶云詹已翻身上马,扳过她的腿并拢起来,将她固在怀中。
马儿跑得飞快,景昔攥紧马鬃,直着身子努力不去触碰脸旁胸膛。
“你不累?”叶云詹低头,皱眉出声。
景昔摇头,她听得出他声音中压抑着的责备,也知道,他定是以为是她缠着师兄来寻他的。
但这次,不是她,她已经选择放下,那些幼稚到可笑问题,她不是没问过,但答案如何,她心中知晓。
“你不累,它可是累着。”叶云詹拍开扯着马鬃小手,腾出一只手来将她裹进怀里,“它可是与你有仇你要这般对它?”
景昔不知该如何回声,她趴在他胸前时,才看到青衣上涔涔血迹,那血印慢慢浸透青衣,越晕越多。
景昔掩下眸中水雾,扯出怀中秀帕,叠作田块,而后探进他衣袍内,摸索着将帕子捂上伤口处。
触手是血水黏腻,她听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