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视线看向头顶的吊针,已然明白了一切。
“我生病了吗。”他从床上坐起身,打着吊针的手按了按额头,有些无语。
发烧导致的肢体酸痛,虚弱无力的感觉,令燕尧觉得有些新鲜。他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这种症状。上一次住院还是他很小的时候。
他想起自己的那个梦,不禁再次嗤笑了一声。梦里倒是有过不少次,大多都和那个‘妻子’有关。最严重的是某次要救那个迷路在雪山的女人,他带着救援队在零度以下的雪峰跋涉搜寻了一天一夜。
不,太蠢了。燕尧拒绝承认梦中的那个自己是‘燕尧’。
在旁边看护的护工见他醒来,立刻通知了医生。
燕尧配合着做了几个检查。
不久后,他与拨通了电话的燕禹隔空联系着,脸上的表情出奇平静。
直到挂断电话,燕禹都还在奇怪燕尧今天没有怼他的平和态度。
燕尧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跟梦里的其它糟心情况比起来,在他身体垮了之后甚至站出来撑起了燕家和整个企业的燕禹,简直出淤泥而不染,让他心中的芥蒂不知不觉就消散了不少。
结束与燕禹的通话,燕尧让护工离开,自己独自靠在病床上,神色淡淡地打开了一本医院自带的书籍。
虽然只是片段式的画面记忆,也让他现在的思绪有些杂乱。他需要一些时间来进行梳理。
放了学,秦暖向朱学龙问清了燕尧所在的医院,独自前去探望。
燕尧所在的是一家折合知名的私立医院,收费很高,但医疗水准和环境相当的出色。
秦暖大厅里在报了燕尧的名字后,就被护士带进一家装修仿佛酒店豪华套房的房间。她手中抱着装满卷子的袋子,踏进房门之后,很快看到靠在床边低头看书的燕尧。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斜斜如扇面展开的光辉恰好停驻在他身上。
他的脸颊、放在书面上的手,仿佛放着光一样的白,漂亮的发丝被照得金黄,低垂的细密睫毛闪着碎钻般的光亮。他整个人是如此的闪亮,表情却是截然相反的沉寂、冷清。丝丝缕缕的光照感与其他地方大片的昏暗,被照亮的身影与沉凝冷锐的气质,构建出一种独特的构图。
穿着病号服的少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被什么困扰着,露出了一种很少见的知性沉静气质。
秦暖一时被这样的场景所摄,在原地驻足欣赏,看得有些入迷。
直到跟随而来的护工打开了灯,燕尧被惊动般,不悦地抬起眼。
但那隐含一种锐利和责备的表情,一看到秦暖的时候,立刻转变为了乍暖的春风。
床上的少年冲着秦暖伸出手,示意她靠近过来。
秦暖在看到他状态不错的时候松了口气,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可能是被美色所迷,总之前所未有地听话地顺着他的手势坐了过去。
不知道是环境的变化还是生病的原因,秦暖觉得眼前的少年身上产生了不小的变化。
原本少年独有的意气风发,像是被时光缓缓沉淀,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带着某种深邃的幽暗的东西,那是令现在的秦暖有些看不透的情绪。
在此之前,她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过这种看不透他的感觉了。
“你……怎么会发烧?”秦暖安静地坐在那里,观察了他片刻,突然提问。
她很清楚燕尧的体质,以他的身体素质,不太可能因为气温变化就一夜生病着凉的。如果是打架导致的伤口发炎的话,现在他的外表就不可能这么干净。
燕尧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孩。
在她像是小猫般,用躲躲闪闪的视线审视了自己的时候,他心中升起的,不是被冒犯的愤怒,而是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那种得以将她的视线停驻在自己身上的满足感。
以前的燕尧不太理解这种情感。
但在刚才那一场梦境的提示下,他明了了,这是爱所导致的独占欲。
他其实一直有些难以界定自己和秦暖的关系。有时想要向她靠近,却也不得其法。
她是除了母亲之外自己唯一想要靠近的女性,他不希望她靠近别人。会在意她的心情,喜怒哀乐。会因为希望取悦她而做出不像自己的冲动之事。
梦里的燕尧所做的一切都叫他嗤之以鼻,唯有一点,燕尧必须承认的,就是他教会他学会了分辨,什么是男女之间的爱。
而在遇到这样的爱的时候,自己又该做点什么。
“我做了一场梦。”燕尧从不会对秦暖撒谎。
她问了,他就说了。
“什么梦?因为做梦而发烧?”秦暖表现出好奇。她看着燕尧似乎比以往要深沉成熟的眼神,心中没来由地有些不太妙的预感。
“一场……也许是预知未来的梦?”燕尧语气淡淡的,轻描淡写,好似在说什么寻常之事。
秦暖闻言却心中一紧,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昨天闵嘉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