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胃口,桌上的菜放凉了也没动作,这时病房的门被悄然打开了,一个放轻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孑然才竖起耳朵猛然回头,就看见站在身后噙满泪水的陈安安。
“妈……”陈安安只用气音哽咽地轻呼了这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孑然被绑架那天,陈安安白天恰好和同学约了聚餐去了,不在家里,等她回来时,家里的门打开着,没看到陈孑然,只有一群警察在搜索取证,门边还站着一个面色如铁的顾茕。陈安安登时吓得腿软,抓着顾茕问:“出了什么事?我妈去哪儿了?”
顾茕没说话。
一切还在调查中,顾茕不知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干脆都不说,找来一个女警察,把陈安安带到一边,尽量温和地说清前因后果。
陈安安听完,两条腿哆嗦得站不起来,心下一片茫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求助地看向顾茕:“顾阿姨,我妈她……她会不会……”
“别多想。”顾茕手掌按在她脑袋上,截住了她剩下的话,沉声道:“你一个人住这里不安全,先到我那里去住几天,我已经找好人照料你生活起居了,缺什么直接跟照顾你的阿姨说就行,安心等你妈回来,她一定会没事的。”
陈安安惴惴不安地等着消息,谁想一等就等到了除夕夜。
别人万家灯火团圆时,她一个人住在顾茕的别墅里提心吊胆,夜不能寐,电话铃一响心里就是一颤,生怕等到的是坏消息。
陈孑然看到陈安安,神情一滞。
陈安安小脸都瘦脱相了,脸颊深深凹陷下去,眼眶青黑,一头卷毛鸡窝似的顶在脑袋上,她目光扫到陈孑然脖颈上被缝针的口子,红着眼扑进陈孑然怀里无声地哽咽,陈孑然吃痛,又看了眼顾茕,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和她到外面去说话,不要吵着还没醒的顾茕。
护士又另给母女二人找了间空病房,陈安安嚎啕出声,一时半刻也止不住,陈孑然安抚她:“安安不害怕,妈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
陈安安哭累了,抹着眼泪抽噎,结巴出一句话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陈孑然只有陈安安一个亲人,陈安安又何尝不是?说到底陈安安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比同龄人早熟些,得知母亲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时候,顿时六神无主,现在重新见了陈孑然,才算一颗心落了地,放松下来,积压在心中几天的情绪终于溃堤而出,不发泄完了哪儿收得住。
陈孑然搂着她,给她哼哄小时候的她入睡的小调,哼了一会儿,陈安安稳定了情绪,擦干眼泪,带着鼻音问:“妈,顾阿姨她怎么了?”
陈安安进病房时已经看见被包住头脸的顾茕,包得这么严实,想是极重的伤。
陈孑然心里五味杂陈,到了面上,只有一声哭不像哭笑不像笑,“脸受伤了。”
陈安安表情凝固了一会儿,迟疑道:“她会……”
“不会的。”陈孑然笃定道:“她一定能恢复的。”
后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一定会好的。似乎连她自己也没有信心,只能给自己打气。
陈孑然记挂着顾茕,想着自己出来时她身边半个人也没有,万一醒了想要水喝都没人搭把手,只和陈安安相聚了片刻功夫,就让陈安安先自己回去,叮嘱她好吃好睡,不要担心,送了陈安安,便又回了顾茕的病房里,谁知推门进去,顾茕的病床却已经空了。
陈孑然心跳骤停,抓着外面路过的一个护士就问:“这病房里的人去哪儿了?刚才还在的!”
“我……我不知道……”护士被她吓懵了,接着叫了这间病房的值班护士来问,值班护士看了一眼,道:“这一床的病人家属刚才派了人过来,要求转院,已经把人转走了。”
“转到哪儿去了!”陈孑然厉声质问。
值班护士并不怕她,只道:“这是病人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
陈孑然神情紧张之际,助理又来了,只支走了护士,和陈孑然对峙,陈孑然问她:“顾茕去哪儿了?”
助理说:“陈小姐放心,顾总现在很安全。”
“我问你她去哪儿了!”
助理顿一顿,道:“刚才温夫人派人来,已经将顾总转到私人医院去接受妥善治疗了。”
助理想起来,又对陈孑然解释,“温夫人是顾总亲生母亲。”
陈孑然措手不及。
顾茕的亲人,陈孑然只认识一个顾若,但这二人同父异母,情感也不亲厚,竞争关系之下,亲情淡薄,算不上真正的亲人,而关于顾茕的父母,顾茕自己从来没主动说过,陈孑然也没提过。
这算是第一次,陈孑然正面获得了顾茕至亲的一点信息。
想来也是,女儿在临渊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做母亲的怎么会得不到一点消息?恐怕此刻已经伤心欲绝了。
“我能去陪她么?”沉默了半晌,陈孑然才恳求道:“我想去照顾她。”
助理道:“抱歉陈小姐,温夫人说了,不许任何人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