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滚烫的呼吸,陈孑然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得胡乱点了两下头,紧张地咽了咽喉咙,嗯了一声,比刚才还哑。
顾茕抿着唇轻笑,“那就好。”
“阿然,我会让你对我的信心多一点,再多一点,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失望了。”
这一个瞬间,陈孑然心头对她又产生了少年时那种百分百信任的依赖感。
虽然只有一秒钟,可这一秒钟的滋味太好,已经让陈孑然回家的路上一直忍不住回味。
……
顾茕用自己的良好表现换来了一个任性的机会,晚上耍着赖强行留宿,不要陈孑然给她准备的沙发,堂而皇之地钻进陈孑然的被窝里。
以往睡一个被窝,都得找点不得不如此的小借口,两人都知道只是掩耳盗铃,但都保持着不逾越的默契,这晚顾茕主动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心头有点惴惴,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要是陈孑然不愿意,自己马上麻溜滚回客厅,甚至滚回家也行。
陈孑然的肩膀应激性地紧了一下,没再多余动作,也没有多一个字,背对着顾茕,默默地给她让出了一半的床位。
“以后我来蹭住,还用睡沙发么?”顾茕得寸进尺地从后面一伸手,把陈孑然带进了自己的怀里,前心贴着她的肩胛,膝盖顶着她的膝盖弯,严丝合缝,就像天生一对的钥匙和锁眼,陈孑然这把锁,注定只能用顾茕的钥匙打开。
陈孑然不说话。
顾茕咬着她的殷红的耳朵尖儿,含混询问:“让我睡床,嗯?”
陈孑然紧抿着嘴,像撬不开的蚌壳。
顾茕心都被她这阵沉默融化了,在她耳边嘿嘿地笑。
……
陈孑然最后一次去学校,是她们这届学生的毕业典礼。
因为开学时间不同,毕业时间也和全日制的学生不同,毕业典礼在深秋,没有本科生那样的学士服,也没有校长亲自颁发毕业证,是院长发的,可陈孑然还是很郑重,拿到毕业证书的那一刻,心里欢呼雀跃,这是她渴望了好多年的东西,从十八岁一直渴望到如今,终于沉甸甸地捧在手里。
顾茕本想见证陈孑然亲手拿到毕业证书的那一刻,看到她的眼睛变得像黑珍珠一样漂亮,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公司里临时出了点棘手的小事,耽搁了半个小时,只好让陈孑然自己先去,自己随后就到。
顾茕紧急处理完公事赶到临师大时,陈孑然已经在礼堂里参加毕业仪式了,顾茕让司机不用停车直接开到礼堂门口,路过教学楼前的林荫道,又出了点小意外。
一辆破旧生锈的单车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司机开得很慢,眼疾手快地踩了急刹车,仍然碰了那辆单车一下,骑车的是个扎马尾的少女,被撞倒在马路上。
“抱歉顾总。”司机停了车。
“你留下处理吧。”顾茕下了车,打算直接走去礼堂,下车瞥了眼那个被撞的姑娘。
个子不高,皮肤挺白,穿着件半新不旧的外套,看起来很大,松松垮垮地搭在肩膀上,拉链底下露出来的红毛衣,领口洗得发白起球,线头露在外面,看起来穿了很多年了。
她的那辆自行车,破破烂烂,车杆生锈,车座的海绵底下弹簧都露出来了,两个脚踏早就没有,只有两根锃亮的金属杆。
顾茕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很多年前,也看到有个同样的人,被她撞倒在地,也穿着件发白起球的红毛衣,也骑着一辆摇摇欲坠的破车。
“这位女士,你没事吧?”死机已经下车,把压在自行车底下的姑娘扶了起来。
“没……没事……”姑娘的声音嗫嗫的,蚊子似的,在顾茕的耳朵上扎了一下。
她的袖口被勾破了一大块,露出里面的红毛衣。
外套大得不合身,毛衣小得不合身,一大截手腕露在外面。
书包上还打了个补丁。
“我送你去医院吧。”司机主动把姑娘的自行车移到路边上了锁。
“不用了,我没事,我还要去上课呢……”姑娘背对着顾茕,声音怯怯的,脊梁却挺得很直。
顾茕走向礼堂的脚步忽然打了个转,朝着相反方向大步走过去,停在那个少女的面前。
跟前突然冒出来一个气势十足的人影,那姑娘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看,一双眼睛撞进顾茕的视线里,顾茕屏住了呼吸。
像极了陈孑然。
不是现在的陈孑然,而是十七岁初遇时的陈孑然。
眼里没那么有攻击性,身上也没太多的沧桑感,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内向软弱,又有一股倔强劲儿撑着气,背挺得直直的。
像一株从墙角边的水泥裂缝里长出来的狗尾巴草,平平无奇,除了顾茕,没一个人能注意到她。
如果不是有一个陈孑然此刻正在礼堂里等着接过毕业证书,顾茕真以为这□□年的时光就是一场梦,梦醒了,陈孑然还是当年那个陈孑然,腼腆天真地站在自己眼前,没有车祸,没有毁容,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