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龙凤,有翻云覆雨的本事,而陈孑然不过一个在生活里挣扎的升斗小民。
不平等的身份注定孕育不出平等坦诚的爱情,顾茕想骗她时随时可以再骗,陈孑然跟她在一起,时刻都要承受着被骗的不安。
信任的地基早被挖空,她们又重新走到一起,建立在摇摇欲坠的空中楼阁上,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一点裂缝就粉身碎骨。
顾茕有些失掉信心了,低声说:“阿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挽回你的信任了。”
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情到心头的一二句调笑会被认定为花言巧语,想亲近她是狡猾猥琐,难道只能等着陈孑然主动过来么?
可陈孑然从来不是个主动的人,顾茕也一贯擅长抓住机会,两人都这么拧巴着,什么时候是个头?
猥琐也好,油滑也罢,顾茕就是想和陈孑然在一起,守着她,就知足了。
陈孑然也不懂自己该如何再度信任顾茕,曾经的致命一击打醒了她,让她看清楚了她们之间横亘的无法逾越的天堑,从此信任就变成了流于表面的空中楼阁。
怎么才能重新信任顾茕?
只怕有一天顾茕从云端上下来,两人站在同样的高度,踏着同样的地面,踩实了,心里踏实,陈孑然才能重拾丢失的信任感。
“顾茕,其实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了。”陈孑然说。
少年时的爱恋之所以飞蛾扑火,因为心思单纯,不用考虑得太多。与其勉强在一起,不如把那段时光留在记忆里。
“先把教资证考下来再说,其余的以后慢慢商量也不迟。”顾茕没有像从前那样咬死了自己非陈孑然不可,逼迫得陈孑然必须选择,而是留下了一个漫长的缓冲带。
生活就是这样,从来不是非黑即白,很多事的缓冲带其实很长很长,不像陈孑然想的那样,要么是情投意合,要么是囚禁的牢笼。
“现在房子不好找,而且老带着安安搬家流离也不好,她现在正是建立自信和安全感的敏感时期,那时还跟我说,要是你和她能有一个安稳的家就好了,眼下又要搬走,说不定她又要多心,那房子你暂且先住下,你要是不想接受,我给你算房租行么?你不必担心,那房子从前也不是我的,后来我买下来,钥匙直接寄到你手里,未经你允许的情况下,我一次也没有踏进去过,我……我怕房子离染上了我的气味,被你发现,就不肯去住了……所以那里完完全全就是你的领地,真的。”
“阿然,你把心思放宽一点,只当是职工宿舍住着不行么?”
陈孑然想了好久,才说:“我给你算房租。”
“不过我负担不起太高的房租,你能不能在市场价的基础上给我打个折?”
“看在你在追求我的份上。”
陈孑然想,她的确有点自卑过头了,对顾茕的一切好意都当成不怀好意,听了瞿立修两句话就胡思乱想,打定主意要接受顾茕,却又不相信她,还抱着和她泾渭分明的心思,这隔阂就会一直存在下去。
顾茕都努力往前跨了九十九步,最后这一步,陈孑然也应该往前跨一点,慢慢来,先跨半步出去怎么样?
顾茕眼睛恢复神采,“好说!好说。”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和陈孑然的关系还能稳步推进?
毕竟追求二字可是她亲口承认的。
顾茕原本心已经跌落低谷,因为陈孑然一句话,又振奋起来。
到了晚上,瞿立修送陈安安回老房子里来。
他以为陈孑然已经搬走了,带陈安安来是为了让她安心住校,没想到恰巧撞上陈孑然出门,正要去学校接陈安安放学。
“妈!”陈安安扑到陈孑然怀里,“好端端要我住校干嘛?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吓死我了!”
“没什么事,妈妈要考教资证,怕没时间照顾你,想让你在学校宿舍暂住一阵,等考完了再接你回来。”
“我都快十四了!我能照顾好自己!”陈安安气鼓鼓。
陈孑然摸摸她的天然卷,妥协地笑:“是妈妈考虑不全面,你要不想住校,明天我去你们学校说说,还让你回来住吧。”
“这还差不多!”陈安安放心地回房写作业去了。
陈孑然歉意对瞿立修道:“不好意思啊老同学,害你白忙活一场。”
“没事。”瞿立修大感意外,“你还要住这里?难道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这是我的房子?”顾茕突然从门后探出半个身子,哂笑,“瞿立修,你消息挺灵通啊?阿然不知道的事情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瞿立修摸摸鼻子,尴尬地笑道:“我哪儿知道啊,顾茕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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