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昭懒洋洋躺在观星台上,手指上的星光明灭不定,她仿佛有所感受,侧头冲一旁微微一笑。
江弃站在船头,他正对上端昭充满笑意的脸,他神色一怔,手掌中跃动的星光散开。
端昭嗤笑,手指上明亮的星光仿佛挑衅似的,直直向他飞去。
撑船的狸行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他哈哈大笑:我就知道这次狩猎我能躺了。便伸出手想要接住。
前方却斜刺出爪痕,惊得他往后一跳,差点栽入水中。
江弃收起星标,他低着头,不理会一旁磨牙的狸行,径自跃上一条乌篷船,撑着船隐没在无尽的伴月莲中。
端晨床上委实是个好地方,端昭躺在端晨的床上,哼着声,夹着被,摩挲着双腿。
她心中对端晨恨得咬牙切齿那狗东西几天没见人,回来一定得榨干他。
天魔从不曾委屈自己,上次遇见个落水的没干着,送了一个星标过去也没什么反应,她翻了个身,哼哼似的又想起了少年的身躯,端昭眯了眯眼,一团星光在她眼前凝聚小兄弟,要搭档么?
江弃收到星光时正在熬奶,他冷不丁地被吓一跳,溅出的液体烫到他的手,嘶
几头小老虎正在蹭着他的裤腿,听到他的声音便扒拉着爪子想往上爬。
他想起水下离谱的一幕,只觉得脸热得很,心也蹦的要出心口子似的,随即恶狠狠朝星光一呸:谁要你,臭流氓!
小老虎嗷的一声,似是在指责他弄坏了早饭。
江弃脸红了红,又恶狠狠地朝几头小老虎轻轻踢了两脚:吵什么!我先吃!
江离回到家,入目便是江弃抿着唇瞪着星光的傻样,她随手薅了几把小老虎的毛,见他发痴,等了一会儿忍不住笑道:好兄弟,你这是思春了吗?
江弃猛地惊醒,脸色发黑地睨她一眼:终于从白马楼回来了?
准确的说,是没钱了,阿曜她么,在白马楼被抓回去了我留了影,回头放学宫里让大家瞻仰瞻仰。江离乐不可支,似乎他人出丑令她十分开怀,臭弟弟,搭档选好了么,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说罢,她颇为大方地划开空间,从中引出一个银白的钏缀着几颗摇铃,塞到江弃怀中:拿去,我从阿曜那里拿过来的好东西,你去送吧,人家小姑娘喜欢,听个响也好,等今晚她溜出来,我再去打打秋风。
江弃手上接得很快,语气却十分嫌恶道:你们两个是没事做了?天天偷鸡摸狗寻花问柳?
江离懒得理会这刺头:你一几百岁的小崽子懂什么?我们这是感情好!
跟笼头感情好?你是拉车的驴?
江离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她随手弹开一道术法,疾风带着江弃高高抛起,随后狠狠带着他砸下: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能不能安静点?
准确地说,江离的老巢位于学宫西北方向的连绵山岭上,四周灌木丛立,山势高耸,山岭周遭的妖物没少被她摔打,江弃作为最不成器的弟弟,向来不是他那位天骄姐姐的对手,妖物们倒也见怪不怪。
狸行顶着一头叶子从泥巴中冒出头来,他爬出泥坑,又找了块干燥的地方刨了个土坑,再把江弃盖上,一边高高作揖,一边喋喋不休:你先在我家旁边躺个十天半个月吧,反正是你去岁尿炕的地方,让我过完试炼再来把你挖出来,到时候大姐气也消了。
端昭顺着星标位置走来,一路上鸟雀惊飞仿佛在指导什么,她看着臭鼬,什么心思瞬间熄灭:江弃?
狸行转过头,他原型实在是过于肥胖,因此转的十分艰难,往往转过一个头,身子也带着倒了,他一见端昭,顿时觉得十分欢喜,也不在意她叫的谁,便挣扎着想人立起:师妹,还未请教你叫什么呢!
江弃一个猛子从土坑中扎出头来,向来俊秀的娃娃脸上挂着青青红红的刮痕,他一见她,带着淡淡蓝膜的眼睛瞬间一红。
也不知道是被他姐气的,还是被狸行气的,或者被端昭气的。
端昭一看他的脸又瞬间来劲了,她忍不住调笑:怎么?见到我很高兴?高兴得要哭了?
江弃眼睛愈发鲜红,他憋着一股气:你来做什么来找这只臭鼬的?也不知道骂臭鼬还是骂端昭,语气突突如梭子你馋他身子了?那好,反正臭鼬肉难以下口胜在油多,配你倒是一绝。
端昭还没说什么,反倒狸行叫了起来:你这个妖好没有良心,我帮你刨了一个又松又软的土坑,还是你去岁尿炕的地方,你却说我难吃肥腻。他气鼓鼓地钻入泥坑中,也不管江弃青白交加的脸色,顺着泥石流往山岭下的泉水冲去。
端昭挑眉:去岁就在这尿炕?
江弃一见她,便只觉得满腹怨言,他一开口,语气先虚了几分:没有!
端昭看着他委屈巴巴的脸,只觉得美色动人心,她不由得心情大好,干脆蹲在土坑旁伸出一只手:先起来呗,我拉你。
江弃满脸嫌弃:要你管!又犹犹豫豫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