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赵久阁将车停在一栋年代久远,古色古香的小别墅门口,偏头看一直发呆的唐铭谦,用胳膊肘碰他,“到了,哥们。”
唐铭谦才回过神来,视线从窗外收回,说:“辛苦。”
赵久阁和他一起下车,拿出车后的行李,憋了半天说:“你回家后和唐爷爷好好说,老人年纪大了,经不起玩笑什么的,收一收你那纨绔子弟的样。”
料到赵久阁就会叮嘱这些,唐铭谦翻了个白眼拖长音,“知道了。”
好好说管用吗?他爷爷真是千年的铁树难开一朵花,他都怀疑他爷爷的耳朵是铁皮做的,刀枪不入。
赵久阁走了后,唐铭谦深吸一口气,摁了门铃。
是个穿着浅色女仆装的老妪。她拉开门,声音压得很低,“少爷,回来了?”
“嗯兰姨,我自己拉就成。”唐铭谦避开了她的手,催促她不用管他,该休息休息,该干嘛干嘛。
“老爷在客厅呢。”兰姨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唐铭谦却一看就懂。
每次回家,全家都是一开始讳莫如深,接着鸡飞狗跳,最后不欢而散。说起来还都是因为他这专业。
他越走到客厅,越觉得不对劲,往常这时候他爷爷不是应该挥着拐杖追出来了吗?
门口到客厅总共没几步路,直面暴风雨反而更容易。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反而让唐铭谦惴惴不安。
他听到了有说话声,一个肯定是他爷爷,另一个也是男声,要年轻很多,难得在他爷爷的气场下仍然丝毫不乱。
不管了,唐铭谦做了个运气的手势,把行李放地上,抻了抻衣服看起来像个人样。
“唐家虽比不上颜家有钱有势,也算是个书香门第,你真不打算改姓?”唐承帧坐在主位方向的椅子上,一身庄重的唐服,右侧坐着个黑衣黑帽的男生。
颜弈淇颔首,看在老人面子上表情还算恭顺,却潜藏着不轻易妥协的傲气, “谢谢您,我觉得姓就是个标签而已,既然我和我哥都姓颜,他改不了,我也没必要改了。颜弈淇坚持道,“我同意归唐家,也请您允许我继续保持这个姓。”况且,他会赋予它新的内涵。
唐承帧劝说未果叹了口气,扶着拐杖的手更显颤颤巍巍,“罢了。”
他并非不明事理之辈,人家没吃唐家的,也不欠唐家的,非要冠以唐姓的确强人所难。
唐铭谦在客厅口花盆那猫着腰观察半天,腿一抖没扶住墙,碰了下花盆。偏偏这大汝窑花盆属于头重脚轻极不中用一类,咕噜咕噜转了几圈栽倒了,磕出一地土渣,成功吸引两人视线。
“surprise!惊不惊喜?”唐铭谦突然跳出来,挥了挥手,那男生回头的一瞬让他叫出声来,“漂亮表弟?”
唐铭谦就想起来了,是他三姑唐婳的孩子,去年他们还一起过年来着。
其实也不怪他们处的不熟,主要是时间有限。他从小只在别人嘴里听说还有个三姑,过了20多年才见着真人,还带回个漂亮表弟。
这称号是在欠揍,颜弈淇没计较,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回头和唐承帧道:“您保重身体,我先走了。”
唐承帧瞪了唐铭谦一眼,暂时先不和他算账,拄着拐杖起身,颜弈淇连忙过来扶住他另一条手臂,“您不用送了。”
唐承帧挡开他,眼皮虽然年老耷拉,身姿仍硬挺立削,语气却温和,“经常回来看看。”
一老一少出了门口才话别。
唐铭谦正愁怎么应付花盆和爷爷,后背突然挨了一拐杖,痛的“哎呦”一声。
“爷爷,您老是搞突袭真的好吗?”他委委屈屈地揉着左肩。
唐承帧怒容满面,使劲拿拐杖点地,发出敲击声,“没礼貌。”
“我不是打招呼了吗?”唐铭谦意图狡辩。
“这是你打招呼的方式?”唐承帧拿拐杖指了指那一地惨状。
唐铭谦看着撒了一地的土摩挲着下巴,假意忏悔,“这盆花是蝴蝶兰?还是蟹爪兰来着,我记得爷爷可喜欢这盆来着。”说着还真的轻轻叹了口气。
“行了别装了,一会儿叫兰姨把地收拾好。”唐承帧拄着拐杖回到之前的主坐上,拐杖点点颜弈淇坐过的地方,“坐这。”
唐铭谦老老实实坐在旁边,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唐承帧沉声:“你一定要走这条路,对吧?”
千年不变的话题,开场白却有点不一样,唐铭谦隐约觉得这次有转机,兴奋地点点头。
“那就好好走,你也该毕业了,要走这条路就多锻炼本事,早点找个好工作,真的出人头地也算你厉害。”唐铭谦语重心长道,他这孙子铁了心往娱乐圈这边发展。娱乐圈水深,虽然他不太愿意,也阻挠过好多回。结果学也上了,专业也选了,唐婳回来后,唐承帧更是觉得人各有命,不便强求,也许只有让他亲身经历过才能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唐铭谦眼睛都亮了,激动地窜起来给唐承帧垂肩,感叹:“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