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居然让秋玉恒去做这个罪人!
秋玉恒没有瞧出她的神色不对,兴致勃勃说了一大堆,燕云歌听不下去了,侧身要起来。
秋玉恒不舍得软香温玉的身子离开自己,还想将人拉回来,木童在外扣了门,说了句,少爷,老太爷有请您您和里头的人过去一趟。
果然瞒不过爷爷。秋玉恒不在意地皱皱鼻子,目光转向燕云歌,一下子柔和了许多,轻声说道:你别怕,爷爷问起来,就说是我让你来的,你拒绝不过我
燕云歌深呼吸了一口,已经推门出去,对着门外见到她明显傻眼的木童,冷声道:带路。
老将军的书房里,烛火昏暗。
爷爷,她还病着呢,您可不能欺负人。
燕一一,秋老将军的反应可镇定多了,对着这位几番给将军府难堪的燕家之女,态度算得上和善,你对出兵南缅之事,有什么看法?
燕云歌来前心里有准备,回答颇为谨慎,爷爷,我一名女子怎能妄议朝政。
就当是闲话家常,说说你的看法。秋老将军看着明显还稚气的孙儿,再看燕云歌同样年轻的脸上透露出的却是过分早熟的阴沉,高下立判。
燕云歌眉心一拢,不明白老将军为何执意要听她见解。
南缅为瘴疠之地,举国奉行养蛊这等巫术,轩辕又是疲师远征岂能讨得到好?
可她能看出来的问题,这位戎马半生的老将军又岂会不知?燕云歌不想卖弄,依旧坚持这个说辞。
秋老将军看着她许久,眼中的光芒渐渐地黯然,你倒是比我这个糊涂孙儿聪明,可你是太聪明了,也罢,是我们将军府没有这等福气,气数尽了
秋玉恒不解其中意思,咕哝着,怎么就气数已尽,爷爷你这胡言乱语地也不怕人笑话
秋老将军挥手让他们二人下去,也无心追究两人半夜私会的事情。
燕云歌走前,余眼看着往日精神抖擞的老人家竟露出了萧瑟颓靡的龙钟之态,从来冰冷无情的心里触动了一下。
爷爷,玉恒年少无知着了道
她的话才出口,秋玉恒猛地变了脸色。
南缅,位于轩辕和春藤的边界峡谷,不说气候诡异,无法掌控,就凭它有沼气作为天然屏障,我们就不是对手,两国路途遥远,加之瘴疠淋湿,水土不服,十万大军未到两国边界就要折损过半,何苦!
秋老将军脸色如常,惟有眉宇间露出满意神色。
而秋玉恒的神色深沉的骇人,你的意思是此战必败吗?
必败!
燕云歌知道但凡是个帝王就没有不想一统天下,就如人都怕死,都想追求长生不老,可天下本无事,却因一个人的私心以至于生灵涂炭,凭他是谁,在她心里都是千古罪人。
好孩子,我果然没看错你。秋老将军招她过来,如果是你,可有办法破此局?
爷爷高看我了,燕云歌苦笑一声,您都没有办法的事情,晚辈哪里会有主意。
秋老将军明白她是不愿意趟这浑水,也不愿意交心,这孩子审时度势当真当得起他一声聪明人的评价,反观自己这孙子平日里读书不勤,偷鸡盗马的这点小聪明怎堪大用。
秋老将军垂下眼帘,心里有了迫切的打算两家的婚事不仅势在必行,还得提前。
他要竭尽所能,保住秋家这唯一的血脉。
燕云歌在秋玉恒的护送下出了府,此时离天亮也没两个时辰。
燕一一,他不觉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是不是很无能,你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问题,我却以为是皇上对我的重视,还沾沾自喜,我是不是很蠢?
燕云歌怔了一下,却是没有捡好听的安慰,直言道:你涉事未深,自然考虑简单。
你不过虚长我三岁。秋玉恒语气有些冲,很快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错的是他,他凭什么对她发脾气。
他很快向她认错。
我也不是生来就会。燕云歌轻柔地看着他,吐出的话轻易让秋玉恒红了眼眶,没人是天生的七窍玲珑心,你的天真恰巧说明了你家人对你的保护,而我不同,我若不多长个心眼,不多为自己考虑,早就在吃人的官场里送了性命
秋玉恒想到她一直以来的处境,尤其是知道前几日那名真正的嫡子出生,又会让她的处境更难堪,心中为她酸得要命。
他抱住她,眼泪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以后有我保护你,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燕云歌随意笑笑,并不对少年的承诺抱有什么期待。
转眼三月中,殿试。
承明帝亲自复试举人,出的考题就是此次南缅一战,没有提问,即兴作答。
所有人的关注都在燕云歌与沈沉璧这一场,一方主战,一方主和,经过三轮激烈对策,最后由承明帝亲自定了名次。
由燕云歌胜出。
众人从中瞧出陛下的真实心意,皆叹燕云歌押对了宝。
未料,她在与符严的三场对策中,连续几次被府严问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