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沙罗身穿一身深紫色大振袖礼服,朵朵次第感明显的菖蒲与牡丹绽放其上,月白色的蝴蝶结整整齐齐束在身后。
紫苑寺清志看着等身镜中已经穿戴完毕的外孙女,眼中竟微有泪意。和我设想的一样,非常适合。
沙罗转过身来正对着外祖,精致的妆容为女孩更添几分姝色。
我走的时候,您说日后要送我一件久保田家族的古式礼服,再一次打量了下这身衣服,不得不说她真的是一眼就喜欢上了。不说别的,光是这色彩的搭配就是别具一格的。
你身上这件啊不是你想的那件,老人笑起来,我为你定下的那件还在制作当中,没那么快的。
久保田氏是染色大家,说起来他们还和蓝泽家有些说不清的关系,紫苑寺清志来到她身后,轻轻调整着她背后的蝴蝶结,京都曾是皇都,各种古代流传的东西,包括织染工艺都是保存最多最完整的地方,先代久保田当家人就曾到访过蓝泽家求艺,后来渐渐就形成了他们自己的独门工艺。
沙罗倒是不奇怪,蓝泽家位列东洋日本的九大世家之一,除却强大的家族异能势力,可以说是最看重保存古代技艺的世家大族,纺织印染一道也是蓝泽家话语权很高的领域。
这件虽比不上那件,但应付今天的场面还是绰绰有余的。
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老人将那轻巧的纱帽系好,与她一前一后坐上了前往蓝泽本家的车。
好久不见了。沙罗向自己身边的男子打了招呼,听说你是从华国赶回来的,这两年一切都顺利么。
一切都好,我能回到华国多亏了老夫人的许可。
卡兰看向身边的她,仅仅只是两年,她似乎变了很多,变化大的让他甚至有些害怕。
听说,你父亲那边的一些亲戚还去魔法艺术学院找过你麻烦?
卡兰苦笑一下。也没什么,我父亲本来和家里人也不亲近,后来又出了那种事,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沙罗轻叹,血缘关系本就毫无道理可言,说得冷漠点只是基因上相近的陌生人而已,在现在这个世界上,有血缘的人相互之间不亲近也不算什么。
老夫人已经替我解决了,你不必多想,卡兰看着她,长开了的少年无论是行事还是言谈都多了几分坚定,我是你的结契者,除却老夫人的恩情,你是我一生效忠的对象。
沙罗听着他的话,有些无奈。所以,你要一辈子都在离我最接近的距离,看着我与旁人订婚,日后结婚,再到生子生孙?这到底是你的心意,还是遵从我祖母的嘱托?
自由对我来说是唯一的,我向往着,同时也尊重着。我不希望有人因为一些东西把自己和我绑在一起,那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我乐意看到的。
人生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没有谁理应为了谁而活着。这也是她为数不多的温柔了。
一路无话,道路两旁的行人越发稀少,片刻后那座堪比古代宫殿的建筑就矗立在不远处。
这是我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看到本家。沙罗有些感慨,当时还没怎么感觉,现在看来到底是世家大族,势力的确够强。
至少,在日本这种陆地面积狭小的国家占据这么庞大的面积,绝不是一般家族能做到的。
扶着卡兰的手下车站在了外祖身边,看到那位迎到了门口的妇女。紫苑寺先生,大小姐,请。
一踏进门,沙罗便明显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气氛,说是死气沉沉倒不至于,只是,这山雨欲来的感觉尤为明显。
家主,神无月千代在正厅门口停下了脚步,敲了敲门,老家主与大小姐到了。
紫苑寺清志笑了笑,完全没顾及到所谓的世家礼仪,带着自己的外孙女踏进了门。
父亲。蓝泽英人向老人打了招呼,看到了一旁带着面纱的女儿,脸色却是显而易见的不好看。沙罗也回来了。
老人并没有多说什么,面色很是平淡地带着沙罗坐上了主位。
你倒是好阵仗,把蓝泽家的影卫派出去抓自己的女儿。紫苑寺清志饮了一口茶,你想做什么,严刑拷打之类的?
不,我怎么会蓝泽英人看向了对面正襟危坐的两个孩子,眼神复杂让沙罗下意识地不想对上。我只是,想把沙罗接回家。
茶盏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回家?你好意思说回家这个词?你扪心自问,现在的蓝泽家还有没有紫苑寺血脉说话的余地?!
绮罗死时你在圣魔地区,沙罗被抓你在埃弗伦特家族和你表兄见面,若不是你父亲他们营救及时恐怕我的外孙女就得死在实验台上,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说你要带沙罗回家,你可曾有一瞬间重视过你和我女儿生下的孩子?!
老人一向云淡风轻的面容涌上了可怕的怒火,威压在一瞬间到达了顶峰,将正厅里的另外三个人压的有些喘不过气。
我紫苑寺家的女儿素来追求着自己认为最好的,清月是,绮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