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许是围城大军在持续压境前行,叶清辰的声音很快传来:“琼恩,你今天是逃不掉的,你逆天而行,为了你家族的利益掀起这场内战,让z国人十几年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不是信奉上帝吗,或许你该想想,为什么你从一开始的几百万人的部队,到现在只剩下几百个人?因为你走的,本来就是一条错路,不归路。琼恩,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多少人为了你失去家园和生命,你应该尊重历史,就算你重来几百次,错误的永远是错误,永远改变不了结局。”
“你投降吧,琼恩。”叶清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大军也越来越靠近:“我可以给你和你的部下最体面的结局,绝对不是死亡。”
☆、148、坠落
琼恩明显有些迟疑和犹豫。他看了看前方密密麻麻的敌军,又回头看看自己这一边,只剩下寥寥几百人的负隅顽抗,敌我力量的悬殊对比,他的身子微微一震。
可他身后的士兵却齐齐道:“王子,想想伊夫的结局,他们能给的体面有多体面,你千万不可上当。我们不怕死,从选择跟随你那天起,我们就已把生死置身事外,就算是不归路,我们也甘心走到底。”
“殿下,请处置这个女人,像他们处死伊夫一样,给她一刀,然后把她的首级扔到叶清辰脚下。”
他们竟齐齐跪倒在琼恩面前,并一个接一个地,戴上琼恩的面具。
所有人都一个表情,所有人,都一个声音:
处死平安。
前面是兵临城下,大敌当前。后面是誓死义士,以及随时可能的兵变。
一切都来不及思索,衡量和选择,几乎是下意识,琼恩把平安揪到城堡的最边沿,只要再多半步,平安便会从高处摔下去。
然后他站在平安身后,遥遥对叶清辰喊话:“叶清辰,只要你再前进半步,我就把平安推下去。”
叶清辰当即举手,喝令大军停止前进。他从望远镜里看着平安,心焦如焚。平安脸上的表情越是平静,他心里的担忧便越大。
似揣摩到了他们夫妻俩的心思,琼恩狡猾地笑笑,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条绳索,不顾平安挣扎,把他和平安紧紧捆在一起。
“放心,叶教官,在你没有答应我的要求前,我不让她死去,诚如你所说,我现在只剩下这点筹码了,我可不能浪费是不是?”
被他钳制,平安竟是半分也动弹不得。
“想跳下去?想取义成仁?平安你傻不傻啊,他为了胜利连你的命都不要,你何必为了他再做牺牲?”琼恩关掉扩音器,低声在她耳边呢喃:“可是我不行,我不能让你死,特别是死在我手里,那比我自己死还难受。”
他的声音如蛇一样,丝丝冰凉地钻进平安的耳里。她没有回头,目光沉着地看着丈夫的方向,冷冷出声:“就算我今天必须死去,我也不是为了叶清辰去死。琼恩我以前告诉过你吧,我爱清辰,所以他的信仰便是我的信仰,他想维护的便是我想维护的。但此时此刻我突然发现,我之前的想法是错的。我爱他,可我更爱这植薇山上的苍苍翠绿,爱这片沙漠和大海的冰火大地,爱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z国人民。每个人都有生存和幸福的权利,在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面前,不管我和清辰之间的情义,还是你我之间的纠缠,还是我的存活,都不过是沧海一栗。”
然后,她扬声向丈夫的方向用尽力气喊道:“清辰,请记住你曾对我说的,没有什么大过你身上这身军装,当初就是因为这句话我才跟定你,所以,你还犹豫什么呢?如果你放弃,或者向琼恩妥协,就算你得到了我的人,你也会永远失去我的尊敬,你懂吗?”
“你疯了!”她话音刚落,琼恩忙掩住她的唇:“平安你别逼我。”
他知道清辰听得见平安刚才的一番话;哪怕听不见,清辰也能从望远镜里看得见,因为他们都接受过唇语的训练。可让琼恩意外的是,这次叶清辰明明“听”见了,却依然一动不动,连同他的茫茫大军。
所以,他还是动摇了吗,他的军心和使命感,还是输于他的儿女情长了吗?
因为他还看到清辰正打着电话,还皱着眉,似在和z国及中方商量谈判的条件。
原来他手中的筹码,终究是握对了。
琼恩疲倦多日的脸上,终于露出难得的笑容。可他的笑容仅仅维持了几秒钟,便凝固在他脸上,犹如他人生最后一个表情。——
因为他看到,随着叶清辰挂断电话,他分明看见对方的眉宇之间,全是愤怒和不甘。而随即,清辰身边的z国副官旋即接到电话。
几乎不用去读唇语或揣测,琼恩都能想到其中内容:放弃谈判,全力剿杀,如有违抗,可越级裁决。
琼恩了解清辰,更了解和他同样生于斯长于斯的政府军。清辰再想护妻又如何,他赤手空拳,终究敌不过身后几十万z国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面依然没有动静,只剩下风的声音……
还有脑海中,时间流逝的声音,嘀嗒,嘀嗒,嘀嗒……